伊溪找来了齐志远，两个人匆匆赶来，给老人打了一针镇静，才略微平复下来。

江博士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颓然地坐在地上，臂弯里抱着自己死去多时的妻子。

“他的意志已经被彻底打垮了，所以在他面前尽量不要提及让他伤感的事情。”齐医生交代道。

“他还能不能恢复？”周径寒迫不及待地问道。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才能唤起他的记忆，否则即便清醒也维持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齐志远独自感伤起来，“人生在世，也许最痛苦的就是清醒，最难学会的就是糊涂……”

俊美的脸上显现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

离开伤病员区，周径寒一脸迷茫。“刚才江博士的话你听明白没有？我完全是一头雾水！”

陶晓楠也摇了摇头。

“我们跟没有得到任何信息是一样的。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介绍，他好像是一个优化方面的专家，但是却相当反对别人对他的东西做优化，甚至不允许别人更改他的错误……从博士的角度看这好像有点矛盾啊。”周径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之前读过一本关于牛顿的传记。牛顿在光学、天体力学、望远镜、微积分等方面都有非常重大的贡献，但真实的历史可能并像我们想象得那样单纯……”

“最先引用并系统研究万有引力的不是牛顿，而是胡克，此外胡克还对牛顿光的微粒说有不同的看法。胡克死后，牛顿解散了他的实验室和图书馆，他所有研究成果、研究资料和实验器材也被分散或销毁，甚至连一幅画像也没有留下来。”

“此外，牛顿还对天文学家拉姆斯蒂德的观测数据和学术成果进行剽窃和篡改，并且长达数年压制、阻挠他们的研究，还警告说最好的观察是那些证实了他研究成果的观察。”

“还有，莱布尼兹早在牛顿三年前就发表了他的微积分的论文，牛顿最初也表现出了认同，但后来却组成以著名数学家泰勒和麦克劳林为主的英国派来指控莱布尼兹是抄袭者……”

“伟人尚且如此，更遑论花花世界里的这些凡夫俗子……没有人能够免俗，只看给你的诱惑够不够大而已……”陶晓楠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敢认同你的说法，你太悲观了！我也不相信江教授是那种容不得别人批评和指正的伪君子。所谓的权威、盛誉都是假的，只有真理才是真的。亚里士多德从17岁起就跟随柏拉图，是良师更是父子，但他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毫不留情地批评自己恩师的错误。他曾经说过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