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孝也知道不能心急。
处理好暗杀风波,又额外派人加强附近巡逻,崔孝这才放心起身离开,崔龙起身要送一送他。得知崔孝与父亲的关系,崔龙就想着改个称呼。私人的称呼更能拉近距离。
“晚辈可否称您世伯?”
跟父亲同辈,这个称呼不会错。
“你父亲喊我世伯还差不多……”崔孝脚下差点踩空,“不嫌弃的话,喊外祖。”
留下这话,崔孝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看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是一刻不敢留下来。
一个从未在生命中出现的外祖,扪心自问,崔孝也是不认的。他怕崔龙抵触,更怕崔龙不肯认……于是选择逃避。窝囊,但实用。
崔龙:“……???”
立在原地傻眼,怀疑耳朵产生幻听。
“刚才,他说什么?喊他什么?”
年纪稍长的青年将罩衫给她披整齐了。
“喊外祖。”
崔龙心乱如麻:“但外祖不是早就……”
她不怀疑崔孝是搞抽象,占自己便宜,毕竟天降外祖也不是不可能。有崔孝在城中当靠山,自己安全更加有保障,她乐见其成。乱世之中,近距离的靠山可比家世靠谱。
只是——
不免想到外祖母。
他,知道外祖母的消息吗?
其他三人也松了口气。
是主君外祖,总比是主君新人好得多。
一夜过去,崔龙派人给崔孝传信。
她会认真考虑崔孝的提议,只是利益脉络错综复杂,不是一两日就能梳理的。希望崔孝给她点时间,待她整理出账目。这份果决利落的狠劲儿,让崔孝心情阳光好几日。
【阿姊,这孩子可真像你。】
不仅样貌相似,脾性也相似。
一模一样的果决,一样的快刀斩乱麻。
崔孝一边处理永生教兵马的琐事,一边想着其他事宜,时不时还会发笑,看得友人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怀疑崔孝被谁下蛊了——没事笑这般瘆人作甚?又不是寥少美。
“你懂什么?”
崔孝心情绝佳地摇着刀扇。
慢悠悠道:“我崔氏,要后继有人了。”
老友:“……找到你儿子了?”
崔孝刀扇差点儿掉地上。
脑中浮现儿子少时唇红齿白以及现在堪比毁容的相貌,扫兴道:“他,他不行。”
不像自己,也不像阿姊。
软弱可欺的一团,只能当个富家翁。
老友:“……”
跟着崔徽一同赶来的,还有戚国新主被逼孤城、康国四路兵马高歌猛进的消息。
崔孝利用目前掌握在手中的永生教资源,康国兵马每到一地,他便利用永生教圣子在信徒中的影响力搞事情,借力打力,先让永生教叛军跟本地军阀干仗,康国再趁虚而入。
要是不奏效,再利用信徒舆论扩散谣言。说是谣言也不准确,西南各国境内确实很缺粮食,打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天时了。
今年战争频发,各地发生天灾无力救援。
难民越多,加入永生教叛军越多。
叛军规模越大,各地兵防更加扛不住。
内忧外患再加康国压境,压力可想而知。
永生教的影响力可不止在底层,许多世家军阀也是信众,不过这些信众喜欢利用永生教更好牟利。为了能从兵灾之下逃生,不少人干脆倒戈永生教,整个西南基本废了。
那些不肯倒戈的?
沈棠现在根本没空处置他们。
“全部先关着,回头算账。”
大军争分夺秒攻城。每下一城,稍作整顿就立刻动身。有人从中嗅出了机会:“吾等假意投降,待沈贼率兵过去,咱们联合四方,集结兵力偷袭其后方,断了她生路。”
行军打仗可不是攻下一城就算完事儿,最要紧的是站稳脚跟,将攻下的城池变成自己的堡垒。进可攻,退可守!光顾着打下来,其他都不管,她前脚走,人家后脚就反。
一旦深入腹地,很容易被敌人包饺子。
算盘打得听响亮,直到——
他们瞧见接管城池的武将,不是崔氏门生,便是受过崔氏恩惠的……他们期待的永生教难民暴乱也没发生,康国兵马每到一地就设下赈灾点,粮食就跟不要钱一样乱撒。
这手笔,崔氏家大业大也撑不住两日吧?
崔止:“……”
真是太高看崔氏了。
整个西南地区众神会分社的积蓄也撑不住两日,崔氏更别说。粮食从地里长出来要时间的,地不给面子,再有钱也买不到。他以为康国军粮供应很极限,却没想到人家打算靠着赈灾发粮,解决数百万的粮食缺口!
用粮食直接收买数百万永生教叛军。
粮食镇压,远比十九等关内侯武力镇压更有效果,后者再强也有不怕死的前赴后继血战到底,但前者不同,谁会跟吃的过不去?
永生教叛军规模能扩张到数百万,可不就是因为饿到没活路?谁给他们吃的,谁就是他们的神!唯有神才会不图回报给他们吃的。
更骚的操作来了。
永生教圣子请命归位。
“吾受神谕,终身侍奉沈君身侧。”
公羊永业蹭了顿赈灾粮,浓稠粥水还有些烫嘴,他嘲笑道:“装神弄鬼的把戏。”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我的还损我,这就不太体面了。”沈棠一身粗布麻衣的贫民装扮,跟着另一个不起眼的赤脚铃医在粥棚不远处喝粥,除了粥还有两个粗面馒头。
一个馒头有两个拳头大。
“哪个上位者不给自己脸上贴金,弄些玄而又玄的神迹?否则怎么哄骗普通人?”沈棠不过是干了前人都会干的事情,“西南这地方,不是湿冷就是湿热,真要人命。”
她还是喜欢西北。
(︶.︶)
没被段氏打,香菇主要还是pv邑,摸宠刷副本挂件啥的,最近大小号前后脚出了俩流年如虹(这是什么很厉害很难出的奇遇吗?这也叫绝世?指指点点,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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