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想走,又回头看了眼局促的周清,“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如果他有事我会告诉你。”
周清无意识地猛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忘记了,应该是李叔,不是裴叔。
李庭彦主治医生陈群的办公室在医院七层最东边,离重症病房有一段距离,池彦敲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脚步有多快。
“请进。”
陈医生一看是池彦来了,起来在净水机那里给他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坐。”
“谢谢。”池彦接过来水。
“我也是刚坐下,刚刚您父亲确实是醒来过一次,已经快两年了,这是第一次。”
池彦静静听着轻点了点头,虽然父亲这个称呼实在是离他很遥远。
陈医生注意着对面的年轻人紧握着纸杯的手,挣出明显的青筋。
“裴先生当时被注射了超量的毒品,还有脑部的外伤导致的颅内淤血肿块,之前我告诉您他醒来的可能性很低,是因为他一直没有任何脑部的活跃体征,但这次醒来的征兆是一个起点,我们也会持续观察。”
“我给您的建议是,可以在规定探视时间里进到病房,您可以给他说说话,或者诸如此类的,他虽然在昏迷中,但是可以听到人说话的,这样也会帮助他醒过来。”
“现在其实就可以去,下午进入病房的时间截止到四点。”陈群一字一句说着,按常理来说这些都是不用他去提醒的,因为家属总是会急迫地首先询问他们。
只是这个特殊病人的儿子,常来探望,却从不进入病房,就只是隔着玻璃窗沉默地站着。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池彦出了门,就径直坐了最东头的电梯下去到了地下车库。
坐进车子里的时候,他突然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感受,他鲜少会有这种感受,可只要一面对那个人,他好像就变成这样了。
他清楚自己有多不想面对他,这种情绪早已堆积成恨,又或者是因为有恨才有这种情绪。
可他又很清楚自己非常想让他醒过来,他加快的车速、脚步、心跳声都能证明,虽然他不想承认。
池彦在车里坐了很久,久到等他把车子开出来医院的地库,太阳已经快落下去了。
堵在车流里的时候,手机有信息的提示音,只能是她,其他人都是免打扰。
正好是红灯间隙,播放她发来的语音,她问他吃了没有。
“忙也要吃饭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打开了水龙头洗什么,池彦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她单手拿着手机笑意盈盈地给他发消息。
他很快就决定了目的地是哪里。
林念恩中午被池彦送回家之后,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又准备了点拿去学校的行李。
摊在沙发上歇着的时候居然睡着了,睡醒之后天也变黑了,看了看手机池彦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又想起中午车载蓝牙连着他的电话,显示着一个叫做“周清”的人的来电。
他没用蓝牙接起来,而是用单手握着手机放到耳边静静听着,她当时害怕影响他开车特意调小了些音乐音量,他手机听筒里隐约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中控台上一时没说话。
林念恩突然就有点闷,她好像还是对他一无所知。
她站起来准备去洗点水果吃,洗到一半还是忍不住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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