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慢慢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我们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了的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她同样问过哥哥的。
那时,她每天要练习摔跤,攀爬,射击等等好多的技能,她每天放学了,就和哥哥悄悄到组织基地里,基地里人应该很多,但她没有见过别人,组织里人,互相都不认识彼此,进出基地都被蒙着眼睛,多少年了,她已经习惯了那段摸黑的路,晚上回家,上床都是一身的酸疼,那一段岁月,就像那段摸黑的路,不能回首,都是痛苦。
原来,痛苦不是穷苦人的专利,便是高高在上,活得像女王的周锦色,竟然也会发出这样的问询。
门被推开时,程真躲在门后面,看到进来的只是周锦生,她松口气,从门后站出来。
周锦生难得的,脸上有一丝难堪:“噢,你还在这里……”
程真应了声,回道:“先生,馄饨都凉了,不然,我再下一碗给您拿上来吧!”
程真说完,去取托盘。
周锦生没有说话,待她走到门口了,才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今天辛苦你了,刚刚的事,希望你……”
程真回头,周锦生站在那里,手抱着肩,长腿后抵在书桌边沿上,人还是温柔的,只是多了些忧郁的:“程真,刚刚的事,不要和别人说……”
“我知道,先生!”程真说,她平静地望着周锦生,这一刻,她的眼神没有躲避。
周锦生轻笑了下,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身后台灯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还是温柔的,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但程真转开了眼睛:“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好的,谢谢你!晚安!”周锦生说道。
“晚安!”程真说。
程真轻轻地走下楼去,在经过周锦色的房间时,她格外的小心,生怕周锦色会突然闯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程真才感觉到,手心竟然有了一层薄汗,今天也算是机缘巧合,竟然歪打正着让她把任务完成了。
程真没有做过坏事,从她五岁开始暗中被培养开始,这是第一次接受组织的任务,在她的认知里,组织的命令就是正确的,这是她与哥哥从开始就接受的设定,哥哥死了,哥哥对组织的唯一请求,就是还她自由。
这些年来,程真也有想过,她和哥哥服务的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机构,是善还是恶,哥哥从十八岁后就陆续开始接任务,而也是从那时起,哥哥对她开始守口如瓶,关于组织的事,哥哥一句也没有透露过,这是纪律,她知道,他们都要遵守。
但人怎么会没有好奇心,程真一直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能揭开组织头上蒙着的神秘面纱,能知道,它到底是服务于什么人,听命于什么人?
随着时间与年龄的增加,这份好奇心,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