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生拿过球杆,何夕颜抱着一瓶饮料,跟在舅舅的身后,不停地向舅舅说着刚刚程真的作为:“你没看到啊,程真好厉害啊,她还教我打保龄球,我全中了啊,全打中了!第一次啊!”
周锦生笑,抬头,程真正弯身摆着球,她穿着的衬衫样式极普通,中性款,颜色也普通,但是此时看上去,领口略向下,露出一点琐骨,脖子上光秃秃的,长而瘦,脆弱不堪折的感觉。
奇怪,对面的人,明明很中规中矩的穿着,却莫名有一点禁欲的味道,周锦生别开眼。
随后开局,室内都是球杆撞球的声音,叮叮咣咣,还伴着何夕颜时不时的喝彩声,她看不明白,但球进洞,她是懂的,她的立场又不坚定,一会儿给程真加油,一会喊舅舅真棒。
两个人打了十多分钟,周锦生竟然也没有占到便宜,分数咬得很紧。
最后一局了,程真打过最后一杆,她放好杆,何夕颜过来拉着她的手,站在一边,一起看周锦生打球。
程真刚刚一直认真地打球,她这个人,天生好强,从小到大,是比赛就想赢第一,可今天这局,她注定要败一局了,刚刚一个小疏忽,力道小了,除非周锦生失误,不然,她输定了。
何夕颜侧头,看程真看得认真,就拽了拽程真的手,程真低下头看她,她就笑着向程真招招手:“低头,我有话和你说!”
程真无奈地笑笑,低下头,何夕颜的小胳膊抱上来的时候,她怔了下,身子僵住,克制住甩开小朋友的念头。
程真不习惯别人与她太过亲密,从小到大,她与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但经过训练之后,她与哥哥都是那种冷漠自持的人,对别人都少有热情。
好在何夕颜是个小女孩,给程真带来的不适感要弱了一些,但她还是僵僵地弯下身子,保持着被何夕颜抱住脖子,忍受着何夕颜咬着她耳朵说话吹过来的暖暖的气息。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舅舅了?”何夕颜咬着程真的耳朵说,她自认为声音很小,但其实,并不是。
程真怔住,“恩?”她没有明白,还有侧头,好在,周锦生认真地在打球,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里。
“你不好意思了?嘻嘻,妈妈说,女生都喜欢我舅舅,舅舅是大帅哥……”何夕颜说道:“程真,你也喜欢我舅舅吧,我舅舅是不是很帅!”
程真哭笑不得,要分开何夕颜搂着自己的手臂,小孩子却不依不饶:“是不是?你别装了!”
程真无奈,只得随口应付她:“嗯,好了,你舅舅快打完了,松开我吧!”
听到她承认了,何夕颜才满意地松开手,舅舅天下第一好,何夕颜认为程真也喜欢舅舅的,就像那个单依涵,妈妈说单依涵自舅舅回来后,打扮得就像个花孔雀。
不过,程真还没变,妈妈说程真城府更深,城府是什么,何夕颜不知道,不过,她现在有点不喜欢那个笑得假假的单依涵,倒是程真,从来闷声不吭的,她倒是看得顺眼。
程真得了自由,再看向桌球台边的周锦生。
他袖口挽起两卷,露出他的手到手肘那里,他人不胖不瘦,手腕甚至有些细,可是,胳膊却瘦而不弱的感觉,弯身手肘抵到桌案边,有着明显的肌肉起伏。
个子太高,打桌球就要低下很多,打远处的球,也不用架托,长臂舒展,整个身子也弯到最好的角度,大姆指翘起来,程真顺着手指往上看,不经意就看到周锦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