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生他们出来重症监护室不久，何父何母也出来了。

周锦生将何夕颜放到地上，让单依涵牵住她，他要与何小山的父母说话，去之前，他扭头喊了声‘姐’，周锦色犹豫了下，但周锦生一直没有动，只固执地等着她。

没办法，周锦色也只有随弟弟一起过去。

程真见他们在走廊那边，与自己离得不远，但她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单依涵一直颇有耐心地哄着何夕颜。

程真也帮着哄，但何夕颜不像别的小孩子，许诺给她好东西，什么玩具吃的，就可以哄好，她倒也不怎么哭闹，就是低着头，不停地哭。

程真感觉自己的耐心都要用没了，“颜儿，别哭了，你爸爸会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

“你骗人，我看爷爷在签字，奶奶也一直在哭，爸爸会不会真的要死了？”何夕颜说道，她瞪着眼睛，直接看程真的眼睛，“你要是撒谎，我永远都不再理你，程真！”

程真愣了下，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单依涵拉开程真，她蹲下来，扶着何夕颜哄着她。

程真无奈地叹口气，她也只能干巴巴地劝两句，至于何小山会不会死，她哪里知道，看着现在的情形，倒是十分凶险。

看那边，周家姐弟与那何小山的父母，还在说话，似乎在商讨着什么，周锦生与何父，不时的交谈，而何小山的母亲，则一脸的悲伤痛苦。

至于周锦色，程真觉得她也是伤心的，虽然她看上去，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那刺人的坚硬却收敛了许多，她站在弟弟的身后，什么也没有说。

程真正在看着那边，隔着人影绰绰，她看到一个人影，这走廊两边都有上下楼梯，有电梯，电梯门口有便衣把守。

那个人悄悄在那边楼梯口露着头，程真看到他穿着清洁工的衣服。

果然，他再出现的时候，就是推着一个推车，上面是消毒水，卫生纸，酒精，还有清扫工具等。

他正推着车，往这边走过来，穿着一身清洁工的衣服，戴着一个口罩。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出现，程真就被他吸引了。

别的人，都没有太在意，因为这个清洁工太清洁工了，是平时常被忽略的一类人。

他走过来，拖地，洒消毒水，空气中那种医院的味道更浓了一些。

他过来的时候，程真让了下，他垂着脸，拿着拖把，就要走过去了。

程真稍侧了下身子，男人推着车，程真的视线不可名避免地向下，落到他推手推车的手上。

戴着薄橡胶手套，看不出什么来，程真有些失望。

这个清洁工推着手推车，走过去时，感觉到了程真的目光，他目不斜视，慢慢就走到电梯那里去了。

程真总感觉这个清洁工很熟悉。

那种熟悉感，又很久远。

她下意识就跟了过去。

电梯门马上要关上了，这个清洁工在电梯里松口气，但就在这一瞬间，突然电梯门又打开了。

男人瞪着眼睛，看到程真站了进来。

程真笑了下，站在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