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止了翻找，拎着东西转身。

就在这时，男人站住了。

窗子像面镜子，灯光下，照出柜子旁边的程真，与拎着个小塑料整理箱的男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窗子上对视着。

男人扔掉整理箱，扑向床上。

程真一样的动作，但速度更快一些，她扑到床上，抓到了那把刀，再一翻身，她从床的另一边跳下去。

男人看到程真拿到了刀，他脸上露出焦急与凶狠的神情。

程真看着男人，一下子就认出，他就是李飞，显然，比小时候的李飞要成熟许多，但眉眼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只是，李飞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他的样子，却要老成许多。

两个人不说话，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清。

程真看到李飞的眼神略有闪神，下一秒，两个人都跑向了门。

只差一点，门都被李飞打开了，但程真随后就跟上了，一抬腿，门被她一下子踹中，静夜里，很大的一声咚。

李飞伸手就来抓程真的腿，程真撤开腿，在李飞要躲开前，她手上的刀就压了过去。

“别动！”

刀抵到了李飞的脖子上。

“李飞，我不想伤你！”程真说道。

李飞冷笑了一声，不再试图逃开，他转了个身，面对着程真：“程真，你找我做什么？”

原来，他也早就认出了程真。

两个人多年没见，但之前的样子却刻在记忆里太深。

李飞是特训营里最窝囊的一个，一直被营里的其他人压制，欺负，但那些欺负他的人里，却没有程家兄妹。

“你现在为什么人做事？”程真问。

“谁让你来找我？”李飞问。

“没人让我找你，是我自己！”程真说。

李飞看着程真，少年时那个一直躲在程宇身后，瘦瘦弱弱的女孩子，长大了，也还是瘦弱的，但刚刚一交手，就知道她远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

“你找我做什么？”李飞有些好奇，他又打量了一下程真：“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程真看着李飞，少年时那么多孩子，最后都离散了，程真没有见过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李飞被传早就死了，但他却活了下来，虽然活得很糟糕，但他如何摆脱了组织，这真是让人费解。

“上面说你死了！”程真说。

“他们说得没错，和死也差不多。那时，因为我逃跑，被他们抓住，他们看我不成事，再没有训练利用的必要，就打算要我的命，他们虐我，不给我饭吃，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李飞回忆，

这是组织善于用的法子，程真和程宇也被饿得虚脱过。

“他们后来以为我死了……”李飞说到这里，停下了，那些记忆，夜里总是变成恶梦，不止一次找上他，就算他可以吃得饱，穿得暖，也会在梦里，被饥饿的感觉惊醒，“他们怕我不死，还砍了我两刀，见我没动静，就将我扔到了城外的河里！”

因为他又小又瘦，他们扔下他，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水冲走了，正是初冬天气，他们也不想下去查实，想着饿得没气，又砍了几刀也活不下来了，他们就走了，没再管。

“是我自己命大……”李飞说道，他顺水流到下游时，卡到了一颗树叉上，下游有个放羊的大叔看到了，把他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