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很快就和邻居们熟络起来。
毕竟是单身公寓楼,这里的住的多数是单身白领,当然也有像肖杨和乔茵这样同居的男女。楼上住着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每天晚上下班回来都会在社区里跑步锻炼。乔茵有一回巧遇了她,之后也开始跟她一起慢跑。
不需要工作,又不需要像家庭主妇那样照顾孩子,这样的生活还是特别清闲的。乔茵白天喜欢去市里的图书馆,通常肖杨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在那里泡一个上午。中午回家做饭,下午午睡过后看看电视上上网,夜里吃完晚饭下楼跑步。偶尔也会联系陈敏怡和吕飞腾,问问律所的情况,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案子要她帮忙。
两人看她打电话来的次数多了,自然也感觉得到她是闲得慌,于是慢慢也会扔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给她,全是能在家里靠一台电脑完成的活。
她的生活便总算不再那么无趣。
肖杨发现乔茵还在适量工作的时候也没什么异议。从前听她聊起工作上的事,他就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做律师的生活,辛苦却也新鲜刺激。早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在不影响身体的前提下,肖杨还是不会干涉她。
到了休息日,他就会带她去健身房,再顺道在商场逛逛,吃点东西,时间充足的时候还会去影院看电影。
八月初楼里又搬来了新的住户,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似乎是自己做网站的技术宅,不需要成天出去工作。有一回乔茵在楼底下遇到他,正好见他在遛狗,手里牵着一只阿拉斯加,脚跟后头还跟着一只泰迪和一只贵宾。
在这儿住了将近两个月,乔茵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养狗。她立刻兴奋地跑过去,逗了一会儿两只小型犬,再去挠那只阿拉斯加的脖子。它还不算太大,浑身的毛修得很漂亮,走起路来也不像泰迪和贵宾那样灵巧,看起来毛茸茸又呆呆傻傻,笨得像头北极熊。
这蠢萌的样子让乔茵喜欢得不得了,抬头去问技术宅:“多大啦?差不多一岁了吧?”
“没,才半岁。”对方倒是不介意自家的狗被调/戏,伸手比划了一下,“等一岁的时候,站起来都会比你高的。”
“真的啊!”她听了更高兴了。但是再问一个月得花多少钱买狗粮,她就开始惋惜了:“一个月两千多?那也太贵了……比我还吃得多。”再转头看看两只小狗,她心里存着一点希望,“小的呢?一个月得吃多少?”
技术宅替她算了算,从买回来打疫苗的钱到生病的花销,再加上狗窝、零食、洗澡盆等等,总价格还算能够让人接受的。就是养起来太麻烦了,万一生病了,劳心劳力的同时还得心疼。乔茵原本是想将来生了孩子,等孩子稍大一些的时候在家里养只宠物。肖杨工作忙,以后可能还会常出差,家里有宠物到底要温馨一些,而且据说让孩子来照顾宠物,能够培养他们的耐心和责任心。
她掂量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吧。真要有孩子了,首先得赚够奶粉钱,然后还要赚各种学费,伙食费等等……养好孩子才是重点,宠物暂时就不要考虑了。
这么想着,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她一手抱着膝盖,一手给阿拉斯加顺毛,大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笑,眼底藏着点失落,看得技术宅都不大好意思。
于是当晚,肖杨回到家时,刚打开门就被凑过来的阿拉斯加热情地跳起来抱住了大腿。
“……”他一只手捏着钥匙,一只手还抓着领结在把领带扯松,低下眼睑看向这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热情过度的大家伙,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摆不出什么情绪。
“回来啦~”好在乔茵及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中端着狗粮笑眯眯地冲阿拉斯加招了招手,“汪汪快过来,吃饭了。”
前一秒还抱着肖杨的大腿使劲摇尾巴不松爪呢,这一秒听见开饭了,汪汪就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肖杨,转身欢快地甩着尾巴投奔乔茵了。肖杨没什么表情地看完了这一幕,终于顺利扯下领带的同时,心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有根据的,吃货吸引的不同物种也是吃货。
他来到厨房门口,看了眼正奋力埋头舔食晚餐的阿拉斯加,视线最终转向蹲在它身旁的乔茵,“邻居的狗?”
“嗯嗯。”她点点头,身上的围裙还没解下来,只顾着观察阿拉斯加吃狗粮的动作,见它脑袋一拱一拱结果撞到了鼻子,马上被逗得咧嘴直笑,伸出手摸摸它的脑袋,“他说借我玩一会儿,晚上过来拿。”
肖杨颔首,没多说些什么,把灶台上盛好的饭菜端出了厨房。
晚上九点半,技术宅过来带阿拉斯加回家。乔茵刚好在洗澡,因此给他开门的是肖杨。技术宅跟他养的狗一样比较热情,见了肖杨也不尴尬,顺道跟他攀谈了几句,还不忘问他:“对了,你女朋友是律师,该不会你也是律师吧?”
态度一如既往不冷不热,肖杨摇头,从头到尾没给他多少表情,“我是警察。”
技术宅脸色一僵,又打了几句哈哈,就赶紧告辞了。
之后乔茵洗完澡出来,知道阿拉斯加已经被领回去了,就有些失落。肖杨从冰箱里端了椰汁西米布丁出来给她,她又把小沮丧的情绪完全抛开了,心满意足地拿勺子挖着布丁往嘴里送,还两眼亮晶晶地跟他说起那个技术宅:“他家里养了三条狗!一只阿拉斯加,一只泰迪,一只贵宾。他说他爸养过二十五条狗,他要超过他爸。哦对了,他每天晚上还跟汪汪睡同一张床,感情超好……而且他们俩都是公的。”
说完她含着勺子想了想,扭头问肖杨:“要是你养一只母的阿拉斯加,会不会愿意跟它睡同一张床?”
“不会。”他正垂眼翻着她今天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答得非常干脆。
“为什么?”
“脏。”
“那如果每天都洗的很干净呢?”
“也脏。”
“那要是是只公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