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玉竹带着这两人离开了。
赵维隆已经晕死过去,所以玉竹带着甄湘潋先走,快速向薛宝筠的马车靠了去。
“启禀娘娘,玉竹回来了!”
听到这话,薛宝筠还没来得及回应,下一刻马车外响起了玉竹的声音。
“娘娘,是潋小姐,甄家的潋小姐!”
听到这话,薛宝筠当即下令停车,然后掀开了马车帘子。
果然,隔着周围一圈侍从,薛宝筠看到了马车前的甄湘潋。
“潋儿,你……何故在此?”
此时,甄湘潋直勾勾看着薛宝筠,眼神中有久别重逢只欣喜,也有无尽之悲愁。
“潋儿,我是筠姐姐,你不认得我了?”
想起少年时的美好时光,再看到了眼前甄湘潋的狼狈落魄,薛宝筠一时难以将眼前人和记忆中重合。
“我当然记得,筠姐姐已是雍王妃了!”
“当年你出嫁时,我还哭了好几天呢!”
说出“雍王妃”三个字,甄湘潋的心中唯有苦涩。
雍王造逆,害得她丈夫丢掉了江山,害得她夫妻二人屡遭生死之难,害得许多人无辜死去。
对雍王赵延洵的恨,让甄湘潋对眼前这位雍王妃,实在是亲近不起来,即便她们有许多美好记忆。
一听到“雍王妃”三个字,薛宝筠便想到了眼前这位妹妹“皇后”的身份。
赵延洵起兵后,与陇右的消息交流较密,所以薛宝筠知道京城的一些事。
无话不说,宛如一人的好姐妹,此刻再次见面,身份却显得格外尴尬。
一个是中宫皇后,一个是反贼之妻,偏偏反贼还把皇帝赶下了龙椅。
本来到嘴边的许多话,薛宝筠一时间说不出口,只因一切都变了。
“妹妹一向可好!”
这计划,薛宝筠是下意识说出,但问出之后她却更尴尬了。
人家过得好不好,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何况人家为何过得不好,薛宝筠心里也有数。
甄湘潋徐徐说道:“妹妹惶惶落魄,倒是姐姐神光照人,风度仪态更胜往昔了!”
“世人都说出嫁从夫,说起来……我该称姐姐为婶子才对!”
这个聊天,从开始到现在,气氛都显得格外尴尬,薛宝筠更是心中有愧,不知如何与甄湘潋说话。
“妹妹这就见外了,你我还是一样姐妹相称吧!”
“姐姐还认我这个妹子?”
沉默几息后,薛宝筠说道:“我非无情无义之人!”
“你我通家之好,雍王起兵薛家遭难,妹妹我没少帮忙!”
“如今时移世易,也不怕姐姐笑话,妹妹我要携恩图报了!”
为了为夫妻二人求得生路,甄湘潋愿意放下一切自尊,向敌人的妻子服软求饶。
经历过许多事,甄湘潋无疑成长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受皇帝宠爱,一心装满天真烂漫的新妇。
虽然知道,甄湘潋所求之事很难办,但薛宝筠还是说道:“你说!”
跪到地上,甄湘潋叩头道:“求姐姐,放我们一条生路!”
薛宝筠一时不答,一旁的玉竹靠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切不可冲动!”
既然这位是甄湘潋,那被打晕过去的自然是皇帝。
这样的两个人,私自放了是多大的罪过,连玉竹都看得清楚明白。
作为心腹,玉竹自然与薛宝筠利益为先,所以这个时候她会提醒,以免主子一时不察引来大患。
薛宝筠不是傻子,她自然也清楚此事干系重大。
“可有人知道她二人身份?”
难道没人知道她俩的身份,您就真的敢放了她们?
“娘娘……”
玉竹唤了一声,提醒意图越发明显。
此刻,薛宝筠没有追问,现在到了做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