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把工作排开。
许倾城回家取了行李,她坐在后排座椅上,头抵在车窗玻璃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不是探监日,还要再过几天。
她现在去了也见不上青尧,可是晚上那个梦莫名地让她心慌,就算见不到也不要紧,她先把给他买的东西送过去,改天探监日的时候再跑一趟。
马上过年了,这个年他要孤零零地一个人在里面过。
其实生活上再艰苦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情绪,是尊严,是他心里的委屈。
可这些别人帮不了他,从审判结果落定的那天,就意味着他们只能接受现实。
不甘心,也必须接受。
可青尧还年轻,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是被冤枉的,可他又无法自证。法院要的不是你说什么,是证据。
当人证物证俱全时,任你多少内情,都无法改变法官依据所谓事实的判决。
他们作为亲属尚且不能接受,他本人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一开始,他连面都不露。
探监日,赵岚过来一直在探监室坐到结束,也见不上他一个衣角。那种煎熬折磨,把赵岚也折腾的不成样子。
后来,许倾城就不让赵岚过来了,平添伤心痛苦。
无论再忙,许倾城都要自己跑一趟的,不管青尧见不见,她都如期而至。
后来他倒是来见她,但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说,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只是听。
上次见他,它瘦的都有些脱相了,许倾城看的心疼,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她从未对青尧说过那么重的话。
“许青尧,你觉得你冤枉,你觉得你委屈,你说不见就不见,你看不到妈妈因为你眼睛都哭花了。
你现在,你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给谁看?给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看吗?给那些等着看许家笑话的人看吗?!
你是男人,是男子汉,许家要靠你来撑,不是我!许青尧你现在这样,你让我觉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
许倾城气到眼眶发红,声音毫不收敛,连狱警都过来警告她。
可她太难受了。心脏要炸掉一样,她怕他从此一蹶不振,他还那么年轻,五年后出来也不过才二十一岁,人生还足够长,他自己若先放弃,她就是拼尽全力又能怎样?!
她又生气,又心疼,明知不可情绪失控还是控制不住,骂到最后倒是她先哭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少年才终于开了口,“姐,对不起。”
许倾城抬眼,她抹着擦不干的眼泪,哽咽着,“你没对不起我,你这样你对不起你自己。”
思绪抽回,许倾城手掌盖在自己眼睛上,她希望青尧能成熟点,如果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努力适应。
到了地方,许倾城将东西给了狱警,检查后没有问题会送进去。
她打电话找了个体制内的朋友,问了问青尧的情况,对方笑吟吟的说,“其实就怕想不通,有些事想通了就好了。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人也壮了很多,就是还是有些沉默寡言。过几天就是探监日,到时候你见见人就知道了。可是,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嗯,快过年了有些沉不住气,这阵子气温降的也厉害,我刚好有空就先给他送些衣服过来。”许倾城浅笑,又问了些青尧的状况,这才准备返程。
回程的路上,许倾城这心里就踏实多了,她最近简直就是惊弓之鸟了。
心一定下来,就开始想跟傅靖霆这个让人头疼的新闻。
叶承年的警告,自然是出于这个。
叶家估计认为是她缠着傅靖霆不放,他们自然会恼,精打的算盘被她拨乱了。
许倾城抿唇,她眸光透过车窗玻璃望出去,说真的,如果不是她现在正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处境,就现在这样能让叶家如此紧张的局面,她还真是乐于看戏。
许倾城按按太阳穴。
马上进入安城,许倾城看还有点时间,她思量着要不要先约几个媒体释放一些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