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及是这熟悉又陌生的卧室,布局没换,床没换,只有窗帘床褥全都换新了。
星河湾的房子,她不是已经卖掉了吗?!
许倾城脑袋疼的要死,签了协议,却不着急过户。
原来是他买下的这里。
怎么,还真的想把她当小三一样养着。
昨夜荒唐的一幕幕场景如戏剧般裹卷进脑海里,身体里。
不甚清晰但却也不是毫无印象。
暗夜里的疯狂像是沉浸在骨头里的魔兽,将理智啃噬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她甚至还能记得自己攀附在他身上时的柔软和渴望,祈盼着他给予她温柔和激情,沉湎在暗夜里不想醒过来。
如果能不醒过来也就算了。
醉生梦死之后就不要清醒了。
清醒之后的现实难堪的令人绝望。
许倾城双手抓住自己头发,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恼怒和羞愧像是两道铁链捆的她骨头都疼,疼的彻骨,许倾城头一次对自己如此失望。
如果说上一次她是被强迫的,还可以给自己找一点理由。
这一次的醉酒就太拿不出理由,她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她明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什么德性,明知道的……
傅靖霆让人送了套女士服装过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他还是回了过去。
“温翡,昨晚你打电话了?我没听到。”
“已经找段恒了?好的,让他帮你安排。这种事以后不用特意跟我说,我之前说过了,你可以直接找段恒帮忙。不用跟我客气。”
他讲电话的声音一丝不露的落在耳朵里,许倾城狠咬住牙关,眼泪被她用力抹掉。
傅靖霆踏进卧室的那一刻,一枚枕头毫不客气的丢到他脸上。
蒙头被拍了一下,男人接住丢过来的枕头,迎面对上许倾城透着怒红的眼,“傅靖霆你太过分了。”
他将枕头丢回到床上,眸光深望进她眼底,“哪儿过分,昨晚主动又热情的可是你。”
他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的看她,许倾城怒不可遏,“你胡说。”
“胡说?”
傅靖霆眼尾轻挑,点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喝醉了就能忘的一干二净,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许倾城脸色瞬白瞬红,就如她内心被冰冷一阵阵侵袭,眼里沾了泪意,眼眶被冲的发红发疼。
她忽地双手用力捂住脸,“你到底想怎么样?傅靖霆,你想我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当初那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是那种结果,我也可以赔偿……”
傅靖霆本不想对她恶言相向,毕竟昨晚即便有酒精催化的成分,可身体交织间的满足感还在心头回荡。
而且,他承认,那两件无论什么原因被挂在那里的风衣,让他很在乎。
想问一问,曾经的那段时间,她对他应该也不是毫无所觉,那时候她的心里并非只一个叶听鸿。
然而,此刻她后悔至极恨不得跟他从此撇清关系的表情,还是深深刺激到了他,那些话就怎么也问不出来。
傅靖霆原本带了一丝笑意的脸庞立时冷了下来,他将手里拿的一套女士套装放到她面前,手臂撑在她身侧,“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想放过你,既然想赔偿,那就这样,直到我腻了为止。”
许倾城忽的抬起脸来,眼眸中浓浓的愤恨直逼到他的脸上。
她用力咬住唇,狠狠用力,咬的唇畔都要出血了。
傅靖霆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将她的牙齿撬开,声音都是冷的,“你想自残没关系,别晕在我这里。”
许倾城一把推开他,眉眼都冷冽起来,“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傅靖霆,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声音很凉,凉的很透。
她心里所有的那些爱恋被他的无情逼的一点点消弭。
他要毁掉她的名声,他要让她在人前再抬不起头来。
他上一刻能跟她缠绵,下一刻就能温柔的与他未婚妻对话,他游走在这种畸形的关系中游刃有余,却将她深陷进地狱里。
暗无天日,永不见光。
许倾城很难过,即便她不顾及自己,还要顾及父母和愿愿。
愿愿会长大,她会明白曾经妈妈说过的所有恩爱都是谎言。
许倾城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掉一滴泪,那些她曾经为爱的坚持她从不曾后悔过,可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许倾城一句话都不再说,她沉默的换了衣服。
男人将一枚药片丢给她。
“喝了。”
许倾城盯着他,沉默,连开口都不曾。
傅靖霆被她这表情气到脑子发沉,他冷笑,话怎么恶毒怎么来。
“许小姐不懂?避孕药,总不能跟你玩出个孩子。”
玩。出个孩子。
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许倾城垂在身侧的手抖的厉害,她将药片塞到自己嘴里。
不用他提醒,她也不允许自己怀孕,但他亲自把药给她,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倾城不得不承认,心疼到已经无法再疼了。
疼的透骨了,就不再疼了,许倾城看一眼又已经布置的十分舒适的房子。
“这房子我不卖了,还没有过户,我会把房款退回去。其他损失可以让你的律师跟我对接,该我退的我都给你退回去。”她眸光锐利的盯着他,咬着牙关说出去。
“现在,请你从我家离开。”
傅靖霆盯着她,“你说不卖就不卖?”
“对。我不卖了。该我承担的毁约责任我一分不少付给你。你在这里面添置的东西发票提供出来,我也一分不少的赔给你。但这房子,还在我名下。”
许倾城冷着眉眼下令,“现在,请你出去。”
“傅靖霆,我给你几分钟的准备时间,不然我就请民警协助了。”
傅靖霆整张脸都气绿了,他还是头一次,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人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