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郁时南看向她,这称呼莫名让他心里不舒服,她自己说过不喊,又喊了?
她这是以为林远晴也在,所以不想住在这里。
郁时南将她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也不解释。
直到丁婧说,“你说林远晴啊?她没来啊?”
没来?
傅司晨往郁时南那边看去,他……他怎么不讲清楚?!
她这心过山车一样荡来荡去。
突然觉得自己好扭捏,傅司晨脸红了红,“我以为南哥跟她一起回来看您。”
“他们可没你这份心。伯母真是最遗憾就没有个女儿。”丁婧笑着,“快去,东西放下,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郁时南往房间里走,傅司晨就跟过去,房间是老宅翻新,干净整洁,里面的家具都很随意。
男人的房间处处透着粗犷,里面摆了一张床,一个单人沙发,一组衣柜,一组小书桌,都是铁艺的,黑色的漆。墙上挂了一个轮胎的装饰。
硬,粗,线条简洁。
走进来就全是他的气息。
傅司晨来过多次,对这里面的布局也不陌生,但她没在这里住过。
房间里有他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床上。
他在银湾酒店大多数时候穿的都还算正板,回来活动不方便,就换了t恤和运动裤。
想着一会儿要走,就没有挂起来。
郁时南将衣服拿起来搭在臂弯里,顺手整了床单,上面被他压出来的折痕就消失无踪,“你晚上睡这里。”
“带衣服了吗?”他问。
“带了。”她总共来住一晚,就带来睡衣和小内衣,还有一件连衣裙。
夏天的衣服很薄,不占地方,一个背包搞定了。
郁时南往外走,眸光往她腿上扫,“换条长裤,蚊子多。”
傅司晨已经知道了,刚刚在院子里站着说话那一会儿,腿上就让蚊子咬了两个包。
痒。
她弯腰下去挠,白皙的腿上被她的手指挠出一道道指痕,“我忘记了夏天蚊虫多,没带裤子。”
郁时南盯着她腿上一道道的痕迹,喉结滚了滚,他偏开眼,出去。
傅司晨将包放下,她走到书桌边上,上面放着烟灰缸,里面有烟灰,桌面上还摆着一个没有拼接完成的机械模型。
傅司晨只看一眼,都能想象到他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手里将这一个个精细的小模块拼接出来。
他眉目沉静,完全沉浸在一件事情里的模样,烟丝在火光里卷缩,就如她此刻卷缩到抽痛的心脏。
手指沿着桌沿摩挲,傅司晨坐到椅子上,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与他重叠。
郁时南推门进来。
或许是因为心怀不轨满是心虚,傅司晨听到开门声,抓紧起身。
距离太近,双腿一下撞在桌子下沿,疼的她嗷的一声惨叫,又跌坐回去。
人趴在桌子上,还把他的模型推到了。
太疼了,疼的头皮都发涨。
傅司晨头抵在桌沿,两手按在自己大腿上,“疼疼疼疼……”
郁时南,“……”
无语。
又忍不住想笑。
他走过去,伸手在她趴着的脑袋上揉了把,“起那么着急干什么?”
“你突然进来……”
她疼的眼睛里冒泪花。
郁时南将手里的瓶子放在书桌上,他手掌搭在椅子背上推开,让她面向他,“撞腿上了?
刚刚有那么一阵儿,疼的从头到脚的神经线都被扯的绷绷紧。
他弯腰,手掌在她腿上按了下,感觉她人都僵住一样。
男人宽大的手带着热度落在她大腿上,傅司晨整个人都麻掉了,好似他的掌心带着刺,密密实实的扎进了皮肉里。
她动弹不得,僵硬的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郁时南抬眸,“还很疼?”
“也,也不是很疼。”傅司晨想往后扯腿,可是她坐在椅子上,空间就那么大。
她今天穿的超短的热裤,撞在桌子上的地方连点儿衣服阻隔都没有,白嫩嫩的腿就直接撞上去。
郁时南轻轻帮她揉了下,她的腿很白,与他的古铜色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色调。
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可是这位置
……
他抬头看向傅司晨,就见她匆匆避开了他的视线,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屋子里依然看得出她红透的脸蛋儿,因为疼痛浸了水的眼眸此刻像是盛了一片烟火似的红。
让人禁不住想吞咽下口水。
郁时南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时宜,掌心下的肌肤细腻,骨头纤细,似乎他稍稍用力,就能给她折断了。
他募地松开手,直起身来,将方才他放在书桌上的小瓶子递给她,“驱蚊的,喷在身上。”
声音是哑的,被日光暴晒过后的音色,干燥,沙哑,起火。
他转身出去,门在他身后关合。
旧式的门,门框上带着玻璃,不仔细关都带不严实,只能是虚虚的关上。
傅司晨从窗户的玻璃上,门缝间,看他的背影往外走,打开了房间前廊的玻璃门,到了院子里。
他拿了盆,从瓮里舀了水,凉水,直接将脸埋进盆里,粗粗的洗了把。
从傅司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水珠从他脸颊上滚下来,聚到下颌上,一滴,滴落。
傅司晨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将那滴水吞掉。
腿上的皮肤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热度,粗粝的磨砂感,让心口都发烫。
傅司晨双手捂住脸,她难过的眼眶发红,以前的时候觉得爱或者不爱是可以拎得起,放得下的,不会特别难。
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傅司晨抓着他那来的驱蚊水,喷在身上。
她出去,进厨房,“伯母,我帮你啊。”
“不用你帮忙,我做的简单。一会儿就好。”丁婧自己收拾习惯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忙,“你出去吃点儿水果,今年无花果长的好,个儿大,也挺甜,你尝尝去。”
傅司晨被丁婧赶了出来,郁时南站在瓮边儿上,放开水龙头,灌满。
见她出来,指着院子里小茶几上的碟子,“无花果。”
“给我摘的?”傅司晨眯着眼笑,她挺喜欢吃这个,她拿起一个,掰开了直接咬。
郁时南提醒她,“把皮剥了,别伤到嘴唇。”
“知道。”
说着知道的人,一会儿嘶嘶一声。
“怎么了?”
“我嘴唇上出血了吗?”傅司晨盯着刚刚被她咬了一口的无花果上沾了血渍。
她要去找镜子看看。
男人伸手拽住她头发,将人扯到自己身边,让她抬头。
郁时南伸手抬起她下颌,盯着她破了的下嘴唇。
额角抽了下,伸手将她手里还拿着的半个无花果丢掉了,“跟你说了剥皮吃,刚摘下来,果皮里那个白色汁液刺激性强。你耳朵长哪儿去了?”
他训,看她破了皮微微发肿的下嘴唇,问她,“还有哪里疼?”
“舌尖。”
傅司晨眼泪汪汪,小舌头探出来一点。
舌尖红红的。
郁时南盯着,浑身都起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热。
比这闷燥的天还热。
他指腹轻轻碰了下她的下唇,“活该。伤到舌头了,一会儿看你怎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