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晨从他身上下来,男人手扶着她,待她站稳才松开手。
“都走了吗?不再检查了?”傅司晨扭头往外看。
浴巾整个披在她的后背上,他抱着她时遮挡的严严实实,现在……
她胳膊拽着浴巾的两个角对在脖子下面,可是身前往下的地方并没有覆盖,却顾忌着来调查的人。
湿透的睡衣,以及本就被他拽下来的一边肩带让她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遮掩的作用,彻底的暴露在男人的眼底。
郁时南伸手将她的浴巾拉过来,帮她拉紧,遮挡住,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无视她陡然爆红如番茄的脸,他沉声又淡定的解释,“没查到想要的,就没有查的必要了。”
他不想跟她多说这些事,太黑,太暗,他半只脚游走在灰色地带,什么时候踩不稳,可能就会彻底的染黑。
她不一样,从小长在阳光下,单纯美好,不需要沾染任何一点黑沉的色彩,她的世界本就应该晴朗万里。
傅司晨双手紧紧抓着浴巾,脸还是火辣辣的烫着。
“抱歉,太突然,你毕竟结婚了,跟我共处一室被发现,对你名声不好……”郁时南斟酌着词汇,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甩的这样干净,全都是为她着想。
傅司晨却突然就怒了,“你知道对我名声不好,你抱着我干什么?岂不是更让人误会?”
她衣衫不整的在他怀里,还被人看到,怎么说都会让误会更加深吧!
不对,她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想问他有没有事。
可是话赶话赶到这里,傅司晨一时竟是收不回情绪,心里委屈,说出口的话就伤人,“万一被人看到了呢?我结婚了,万一传到韩奕的耳朵里,他又会怎么想!说是为了我,但其实你只顾着遮掩你自己的事情!
现在你是这样,在伯母家也是这样,你不过就是不想让林远晴看到,不想她误会,还要推到我身上。
南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伪,连对我也这么虚伪!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吗?不觉得晚了吗?三年前就已经晚了!你把我压在床上说那些下流的话,做那些下流的事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不是,不是这样!
她不是想说这样的话,她甚至觉得她都已经放下了,她可以三年不跟他主动联系,当成熟悉的陌生人。
她甚至在回来时还在不断的盘算怎么样如常的跟他见面,正常一点,真的就把过去的事,过去的感情翻片儿了。
她真的没有怨恨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那样对她,她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又庆幸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不想说这样扎人心肺的话,时间不可倒流,好多年都过去了,她为什么又要拿出来说。
可是真正看到他,见他和林远晴回郁伯母那里,听着林远晴喊妈,看着他衣柜里有了林远晴的衣服,即便没有结婚,他周围都是林远晴的印记,她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亲亲密密她就受不了,难受。
所有的自以为是的放下的感情,都如去而复返的恶狼一样凶狠的扑过来,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在今天的开幕式上被狠狠虐了一把。
她以为即便做不了情人,她还可以以他妹妹的身份在他身边,他依然会照顾她。
可是,原来他的耐心和柔情都已经不是她的专属,而是另一个女人,可以明目张胆的享受他给予的一切,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众人艳羡的眸光。
而在这些众多眸光中,有一个是她的。
她明明克制的很好的,她没有哭,没有觉得不可接受,她甚至觉得这才是对的。
南哥总是要结婚的,她也不希望他孤家寡人一个,她也希望他有人疼有人爱,跟他愿意疼愿意爱的人双宿双飞。
不需要管她怎么样!
可是他,他怎么能一边对别人好一边又对她处处照抚。
她不见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会因为自己得不到而郁闷的胸口要爆炸。
郁时南看她含泪的眼。
心口钝痛,被人拿小刀子割一样。她终于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锥子一般在他骨头上敲下一个个洞,可他无法反驳也无法安慰,过去的事情他再后悔也没办法弥补她受到的伤害。
怎么会不在乎,那么年轻的姑娘,有喜欢的男人,却糊里糊涂的被他强占了去,还意外怀了孩子。
她还那么小,却经历了怀孕到流产的过程,以及因此而带来的非议。
她痛苦,埋怨,怨恨,他其实心里很明白。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找到如何弥补的方法。
而现在,她已婚,他也无法逾越身份去安抚她所有的心伤。
男人神色紧绷,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听她愤怒又委屈的控诉。
似乎,现在这也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倾听。
无论是多么灼心的语言。
傅司晨吼完,自己反倒是委屈的哭起来,她猛地扭头就走,湿滑的地面十分不给力的没有给她一个华丽转身的机会,她脚下打滑失控的跌撞向玻璃门上。
几乎是身体本能,郁时南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她,可在碰到她腰身的前一刻又突然顿了一下,这停顿致使他失了扶住她最好的机会,她身上的浴巾因为她松了手而滑落,落下的一刻蹭过他的指端,身体也如这浴巾一样往下落,脑袋直冲向玻璃隔挡。
再来不及多想,郁时南横臂过去直接把人捞起来,她的后背撞进他的胸膛,男人的手掌就贴在她身前。
傅司晨几乎想死过去一次。
“你!”
她急到语塞。
郁时南手掌微松,掌心往下滑,在她的小腹上略略一停,停顿的太短,短到不仔细压根就察觉不出来。
他手臂垂在身侧,掌心发麻,攥紧。
“司晨。我没那么想。”
嗓音低沉,微哑,压着重重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所有痛斥也没有不对,在她不知道的暗夜里,他多少次沉沦在与她狂欢的梦境里。
是龌龊,是不耻。
他无法为自己开脱。
可他面对她时,确实没有单单的想到自己。
他掌心搭在她肩膀上,让她站直,脱离开贴着他胸膛的距离,“去换衣服,别感冒。”
顿了顿,“是南哥对不起你,要真不想见。就别见了。”
【作者有话说】
我哭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