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南没有快速的挪开手,他有些贪恋的用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的唇,借着帮她擦拭口水的遮掩,骨头里疯狂叫嚣的眷恋,在她沉睡的此刻藏不住。
即便认识多年,但像这样近距离的打量她,怕是第一次。
脸上的皮肤很细腻,小孩子一样,白嫩嫩的没有一丁点瑕疵。
她骨架小,整个人都小,五官精致小巧,很嫩,很柔,很娇,很漂亮,也很可爱。
郁时南想着她问他,阮微月漂亮吗?
在他看来,那肯定是没她好看。
可他知道她问的内在深意是什么,作为妻子,她会在意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喜欢是因为什么,因为对方更漂亮吗?
但这种话题,自古都无解。
他关心她,不想她伤心。
可是在这些浮于表面的关怀之下,有个十分阴暗的念头。
韩奕不要你,我要。
可这话他断然不能说,感情这东西很复杂。
老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
这种自私的念头,也就只能在心头过一过。
即便韩奕回头,他也替司晨委屈。
她值得别人一心一意的对待一辈子,不该承受这些世俗感情中的伤害。
她没有做错,却要承受。
可是,他无法替她做决定,看她难受成这样,就什么也说不出。
如果韩奕回头从此不再犯错,能从此珍视她,如果她能原谅韩奕,愿意接受韩奕过去的错误,把两人之后的路径走下去。
郁时南深吸口气。
那他,再多想法,都是徒然。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收紧,用被子将她裹得紧紧的,不露一点肌肤。
裸在外面的手臂也紧紧贴着他胸膛,用他的体温熨帖着,怕她冷。
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感觉有些微湿湿的汗意,没那么干热干热的了,郁时南松口气。
“你不要包那么紧,这天气也不是那么冷,她一出汗啊会闷着的……”旁边的阿姨提醒他,“不要给她裹着被子,松开透透气的好,你这样,她衣服估计都湿透了。”
郁时南呐呐的应着,他手指在她身上的被子上拆了半天,也只拆了她脖子上一点。
秀丽的锁骨露出来,郁时南就不敢再动手了。
看旁边阿姨一直盯着他看,郁时南难得不好意思的解释,“她穿的少。”
小姑娘白嫩的肩膀露了一点出来,光溜溜的一截肩膀……
阿姨就不再多说了。
只看着他问,“小媳妇啊?”
“……”
“小姑娘命好,自己汉子懂得疼媳妇哦。”阿姨年龄也就丁婧那么大年纪,操着不怎么容易听的家乡方言打趣,这来这地儿输液的人也不少,小朋友都有大人陪着,可这大人,有几个陪着的。
就连她这个年龄的老婆子,也是自己来输液。
这么个魁梧的汉子,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姑娘,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怕她扎着针的手冷,两个手掌虚虚的拢着她的手。
有时候就是不一定做什么,你就能从他的眼神、动作中察觉那份在乎。
郁时南没吭声,他这样将司晨抱出来,始终是不合时宜,即便这地方认识她的人不多,但也避免麻烦,索性也不多解释了。
傅司晨输完两瓶后,出了一身汗,就感觉轻松了许多,可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手往外伸没伸出来,觉得自己像是被绳子捆住了一样,睁开眼就对上南哥的眼睛,好似已经知道她醒过来,低声问她,“别动,刚出汗别晾着了。”
又问她,“感觉舒服点了吗?”
傅司晨眸光落在他脸上,睁开眼就看到他的感觉,很……
心口很酸,眼眶就有点湿润。
她偏开脸,扭头看向周围的环境,都是输液的,人不少。
有的睡着了有的盯着吊瓶看,也有看向他们的。
傅司晨脸一红,视线收回来,她跟个小孩子似的被他裹着被子抱在怀里,奇怪的很。
而且她……
难受的时候只顾着难受,人都要死过去一样的,哪里注意这些乱七八糟。
可是一旦身上轻快了,脑子清醒了,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想站起来,可是怎么站。
酒店的睡袍穿着不舒服,而她自己的睡衣早就湿透了,傅司晨浑身难受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现在这样就算是身上裹着被子也有种赤身裸体走在大街上的感觉。
她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人也往他怀里挤。
郁时南匆忙握住她扎着针的那只手,“小心针。”
傅司晨真的恨不得找个东西把她蒙脸盖住,她轻咬了下唇,“还要多久输完?”
“还有两瓶。”
傅司晨看着滴液管,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头疼又开始了。
“能不输了吗?”
“不行。”郁时南垂眸看她,看她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牙齿咬着嘴巴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心底大约知道怎么回事。
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不好意思。
“你再睡一觉,再醒过来就差不多结束了。”郁时南给她提建议。
“我不睡,我睡不着了。”这满屋子的人,她真的……
“没有病房吗?”
“病房不够用。”郁时南抬头看看吊瓶,跟她解释,“输完这两瓶就回去,不在这里看病了。今天着急,你烧的太厉害。”
傅司晨能说什么,她这会儿闹着说回去,别说郁时南,就是旁边的人都看不过眼去。
“你男人可一眼不眨的盯着你呢,就个感冒担心成这样。你也不要恼他,让他为难又担心,输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阿姨劝说,觉得小姑娘矫情的很,也不懂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傅司晨也不是傻子,听得出人家劝说里的看不惯。
被说的满脸通红,傅司晨不吱声了。
就窝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郁时南也觉得尴尬,他不解释太多是怕司晨被误会,毕竟就这么卷着被子出来怎么看怎么怪。
可是当着她的面说他是她男人这种话还是挺那啥的。
好在傅司晨没反应,应该是没听出来。
护士过来给阿姨起针,旁边的位子空了。
阿姨走的时候还跟这对夫妻打招呼。
等她走了,郁时南刚要开口,就听傅司晨嗡着嗓子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成我男人了?你这么跟人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