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落道：“七天前，你把楼下的一对新婚夫妇给吓走了；五天前，你把楼下那个做饭超级好闻的老爷爷吓走了……昨天，你把楼道里好多小孩子都吓哭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楼里闹妖怪了！”

小美飘了下来，捋着自己湿哒哒的长发。

“本来就闹妖怪。”

阿司瞪大了眼睛。

果然，小美道：“我是妖怪……”

“我不听。”阿司捂住耳朵。

可是小美尖利的嗓音还是传了过来，“你也是妖怪。”

“哼，你再也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小美毫不在乎，“我不是早就不是了吗？”

阿司抿着唇，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凶巴巴的小美，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把他们都赶走了，再也没有人来住了，我都没有人可以打招呼了……”

阿司最害怕孤单了。

最最最害怕了。

小美：“呵，他们有跟你打过招呼吗？”

阿司蹲在地上，抱住自己。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跟阿司打招呼。

可是，有人在这里住的时候。

或吵或闹，或骂或笑，都充满了烟火气息。

让阿司一个神仙羡慕极了的，人间。

“怎么了？”

季然蹲下身子。

第一次，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黑发。

柔柔的，在掌心挠啊挠，挠的季然心里痒痒的。

阿司抬眸，仍旧挂着泪珠的乌黑眸子。

是季然见过的最纯澈的眸子。

他弯唇。

就见小姑娘抽了抽鼻子，抬起一只手朝着自己挥了挥。

“你回来了！”

季然回来了。

阿司又有人可以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