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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竟然没有反驳。靠坐着时间有点长,程越动动身子,胃里面有点微微的不适,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何晨想要把床摇下来,程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好点没?”

“好多了。”

“这种事情也瞒着我这么长时间?亏得我每次都找你拼酒,你是存心让我内疚还是对你自己太不负责任?”

“没多大事儿,一点点胃出血,是他们大惊小怪罢了。”

“欺负我不是肠胃科专家是吧?出血那么多需要开刀你告诉我是小事儿?”

“你看现在不都好了,马上就出院了。”

“臭小子,还是和当年一样,自己的事儿永远都不上心。这点随你妈妈。”

“晨叔。。。”

“阿越,这些年委屈你了。”

“是委屈您了。当初是阿瀚太不懂事才造成您的困扰。”

“都是你妈妈的孩子,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都是好孩子,你妈妈把你们都教的很好,阿瀚那孩子从小是以来惯了的性格,一下子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怪罪我也是情有可原,也怪我当初犹豫不决,没有尽早劝你妈妈动手术。”

“妈妈当初有顾虑,谁都没有料到肿瘤会突然破裂。”

“为什么不让我向你爸爸他们解释,宁愿他们一直这么误会你,还要把我送出国。”

程越看看何晨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当初那件不愿启齿的事情,或许又是撕裂了程越心底最痛的伤疤,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胃又开始作祟,不规则地在手底下胡乱跳动,程越不动声色地收紧了盖在被单下面的手,微微握拳抵在胃部,抵抗着一波又一波逐渐泛上来的疼痛。

“您的治疗方案没有错,妈妈当初为什么不做手术您比谁都清楚,肿瘤的位置太偏,手术的风险本身就很大。那么一下的撞击导致肿瘤提前破裂,摘除的风险加大,出血止不住导致的手术失败,是我们都没有办法阻止的。您是妈妈极力引荐的的师弟,从发现那个病开始就一直是她信赖的主治医生,您的专业水准我很清楚,我也知道,在您心里面,比谁都更希望妈妈活下来。更何况,这事起因在我,让您受不白之冤便是我程越无能又无承担之勇气了。

至于爸爸,他那么爱妈妈,如果让他知道是他出去的时候没注意推了妈妈一把,妈妈没有站稳撞到茶几上,爸爸会内疚一辈子。”

“阿瀚呢?他不是不说理的孩子,兄弟两个之间总是可以沟通的。”

“阿瀚当年亲眼看见妈妈倒在我的怀里面,我的事情已经对他造成那么大的冲击,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形成,更何况再让他知道妈妈生病的事情,我做不到。妈妈从小就那么宠他,他那个时候不过才17岁,又未经世事,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何晨站起身来,帮着掖掖程越的被单,走到窗前。

“阿越,当初你也不过是刚刚毕业实习的年纪,突如其来的重担,这么一家庞大的医院那么多人的饭碗全都扛在肩膀上,其中的辛酸何尝不是你一个人在吞咽。”

“那是妈妈的遗愿,总不能再让她失望一次吧?”

“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程越苦笑着扭过头,胃里面的疼痛愈演愈烈,像是蓄势待发一样,攒够了力气便疯狂肆虐着,抵在胃部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死死扣着,怕是不转过头去,眼底遮不住的痛楚就会奔泻开来。

“阿越,其实,你妈妈还是希望看到你幸福快乐。”

“是我对不起她,守护住她留给我的东西我才觉得我还是妈妈的好儿子。”

“傻孩子,还是和你妈妈一样傻。”

“您不是也一样,守着对妈妈的爱慕至今未婚?”

“臭小子,在你的面前,我那么一点觊觎之心都无处存放。”

“谢谢您帮我保守秘密。”

“也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阿越,肖灏人不错。是个可以和你一辈子走下去的人。”

“我知道。晨叔。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想看到大家的问候啊

☆、第 36 章

肖灏把一天要开得会压缩到上午一口气开了三个多小时,中午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离公司较远的工地视察,为了节省时间,午饭在那边拿盒饭凑合着对付了几口便又匆匆赶回公司,几分加急的文件需要他签字。等肖灏把这一切都处理完毕以后,扭动着酸痛的脖子从电脑和合同文件中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已经是过了晚饭的时间。

中午那会打电话确认梁木槿去送饭陪床,肖灏才稍稍放下点心。不敢确定程越晚饭有没有吃,回医院的路上顺便打包了两份粥回去。

肖灏进病房的时候,陆子谦刚刚开门出来,肖灏揉一揉疲惫的眉心,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陆子谦看了一眼肖灏手里面提的保温桶,朝病房里面看了一眼,轻轻揶上门和肖灏走出来。

“先前那会吃过了。”

“我不知道你要来,顺便买了点。”

肖灏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陆子谦勾勾唇角,依然笑得温润如玉。

“了解,总是会担心我们照顾的不周到。”

“哪有的事,我只是以为木槿中午过来,晚上可能会没空,顺便买了点。”

“开玩笑的,之前一直都是阿越照顾我,如今就算是忙,也一定的抽出时间来看看。不过今晚吃得比较少,兴致也不是很高。”

肖灏听罢,浓厚的眉毛顿时皱成一团,手指头不由自主地揪揪自己的鼻子,有点担心地问道。

“怎么回事?”

“他说是中午那会吃多了。“

“有吐吗?”

“没,我出来那会说有点累,估计这会睡着了。”

“那完了你先回吧,这边我守着就行。”

“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肖灏和陆子谦在走廊边各自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陆子谦突然间停下来回过头叫住肖灏。

“肖灏,谢谢你。好好对他。”

肖灏闻言怔了怔,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回走,背对着陆子谦摆摆手,然后卷起修长的食指扣在拇指上比着ok的手势来回地摇晃。

陆子谦弯弯嘴角,没再说话,转过头没入走廊里面有点柔和的灯光里。

阿越,时光会验收一切,包括幸福,包括误解,包括生活。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否尘埃落定,但是,幸福,却是已经唾手可得。

阿越,你以前的人生我无权过问,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我全权接管了。

肖灏轻手轻脚走进病房,将保温桶放在外面的茶几上,走进里间。

程越侧着身子躺着,肖灏趁着病房里面一盏柔和的壁灯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被单下勾勒出来他瘦削的背影,抬手松了松领带,走到病床边,检查了一下盖在程越身上的被子,有点凌乱地盖在身上,肖灏动作轻柔,将程越身上没盖到的地方拿被子捂好,看到他一点都没被吵醒的样子不禁有点欣慰,俯下身来对着他柔软的唇瓣亲了一口,这才关了壁灯朝旁边的陪护床走去。

或许是今天的工作量大,肖灏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下,刚刚趴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的睡过去。

听到肖灏熟睡的呼吸,程越缓缓睁开眼睛,放在被单下面的手再也忍不住,似迫不及待一般深深的按在胃里。

陆子谦刚刚走出去把门关好,程越便隐忍不住胃里面翻江倒海汹涌上来的呕吐感,掀开被子就冲进卫生间里面把晚上好不容易硬逼着自己喝下去的几口粥吐了个干干净净,止不住的作呕感让他撑在洗手台边的手有点微微地打颤,紧紧扣在边缘的手指指骨发白,深深用力。好不容易单手撑着,空出一只手来掐进胃里,身子却是忍不住颤抖,停不下来的呕吐让他逐渐失去了力气,眼前昏花一片,按在胃部的手使劲浑身解数掐下去,喉咙里面一股腥甜味上涌,一口血吐出来,才渐渐地停止了干呕。

程越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靠在墙边呼吸沉重紊乱,闭着眼睛等待着一阵黑屋散去,接过水漱口又拿水抹了把脸,拿着毛巾把水擦干净才缓步走出卫生间。

刚刚躺在床上把被子胡乱地盖在身上就听到外间肖灏轻微的脚步声,程越想都没想便闭上了眼睛暗自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遮在被单下面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维持着身体纹丝不动。

要是放在前几天肖灏定会发现紧绷着身体的程越是有多么不自然,却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忽略了这一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程越慢慢的蜷缩起身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穿在身上的病号服便湿了个透,黏黏的贴在身上,程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卷起来揉成团抵在上腹,侧趴着一声一声重重地深呼吸,到后来,连呼吸都能牵扯着胃部凉凉地刺痛,程越知道胃里面定是引起了痉挛,那里面来回地收缩着拧在一块让他实在有点吃不消,闭上眼睛咬着牙忍耐,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程越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

☆、第 37 章

程越被胃里面又一波 强烈的痉挛生生的疼醒过来,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刚刚昏睡过去的时候被子都被他压在了身下,一身的汗水黏在病号服上贴着身体,这样一来竟然折腾到发烧了,最近几天好不容易才退下来的烧,这下又阴魂不散缠上他,程越有点微微的恼意。

忽然间有点讨厌自己这般病弱的身子,用尽浑身力气翻了个身,扭头便看到肖灏熟睡的脸庞,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努力探着身子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便又立刻缩成一团窝在怀里面。

竟然在这一刻想到了肖灏,不想看他再那么劳累,那么辛苦奔波。

程越忍着破口而出的 呻 吟对着进来的护士吩咐了几句让她去拿药,小护士看到旁边熟睡的肖灏抱怨着想要把人叫醒,被程越有点凌厉的眼神瞪了一下,缩着脖子跑出去取药。

肖灏貌似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撇撇嘴翻了个身子又呼呼睡过去,程越看到肖灏如此疲惫不免微微心疼,连带着胃里面翻涌上来的疼痛让他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一点一点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来,在安静的病房里面格外清晰。

护士配好药水帮程越挂上,为难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程越在药水里面加了剂量不小的退烧药,眼看着满头虚汗一句话说出来都显得费力的人向她示意,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认命的帮他注射了退烧的药水,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程越忍得辛苦,却硬是撑着不敢呻吟出声,害怕肖灏担心,只是急切得想退烧,让他明天可以安心上班安心工作,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像他现在的情况用退烧药的风险有多大。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今肖灏在他心里面的位置是有多么的非同一般,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他的情感。

值班刚刚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的乔家文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程越病房的护士一个电话打过来,又匆匆赶过去。

退烧的药水开始发挥作用,刺激的程越整个胃里面火烧火燎地刺痛,甚至不敢正常呼吸,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像是吸进去了一把把冰凉的气刀,割在千疮百孔的胃上疼得他一度想要直接晕过去,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因为他的扭动不出意料地歪出了血管却没有脱落,手背直接肿起来馒头一样的大包。

乔家文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程越紧紧地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牙关紧紧要在已经破了皮的嘴唇上,却是一点呻 吟都没有。乔家文试图摆正程越的身体,试了几次都没能把人给彻底弄平直,眼瞥见他扎针的手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只能先把针头□□示意护士去拿止疼的药过来,刚刚过来的时候护士已经简单的告诉他程越的用药。乔家文恨得有点牙痒痒,明明是个医生整天救死扶伤却没见过着么折腾自己的人。

打了止疼针,乔家文让护士灌来了暖水袋给程越暖上,然后找到他手上的穴位开始按摩,按了好一阵子,程越才把埋在怀里的头慢慢伸出来,头发上面全是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被子上,濡湿了一大片。

“怎么又出血了?你还能耐的用那么大剂量的退烧药,老大,你这到底是折腾谁呢?”

“小声点。。。肖灏。。。睡着。”

“靠。。。肖灏是猪啊,疼成这样他都没发现?”

乔家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没想到虚弱的脸话都说不完整的程越蒙着水雾的眼瞬时变得凌厉又黑亮,马上闭口不言,低下头来专心的帮着程越按揉穴位。

第二天早上肖灏一觉睡醒,扭过头来看着熟睡的程越,顿觉一阵安心,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看看自己昨晚来不及脱下来的衣服已经是皱皱巴巴,站起身来准备去洗漱。

走出来才发现乔家文躺在沙发上穿着白大褂和衣躺着,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因为记挂着程越的病情,乔家文睡得不甚安稳,听到响动声便睁开眼来,看到肖灏盯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迷惑地看着他,探头望了望病床上没有醒来的程越,对着刚要开口说话的肖灏举出一根手指,示意他出去。

“你怎么睡这里?”

“你怎么睡得跟猪一样?”

“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

“昨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血了,半夜又发高烧自作主张用了大剂量的退烧药,疼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身体,早上那会刚睡着,估计是疼得没力气昏睡过去了。”

“怎么不叫醒我?”

“哪敢啊?我连说话稍微大声一点都要瞪上我好几眼。”

乔家文的口气十足的抱怨,肖灏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发,竟然冲着乔家文歉意地笑一笑。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好端端地又出血了?”

“这不是该问你的嘛,每天就你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了。”

“我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陆子谦走的时候也没见什么异常,就是说他昨天食欲有点不好。”

“胃病是心病,更何况他这次损耗这么大,不能掉以轻心。”

“我今天不去公司。”

“我等等让护士过来挂水,刚睡的时候又烧起来了,我不敢再用退烧的,只能物理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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