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济看了大白莲一眼,笑着问季婈:“大概要搬多少?”
季婈淡淡一笑。
她一张一张数起手中的银票。
一百两一张,她一共数了十三张。
大白莲瞪大眼,双唇哆嗦:“一千三百两!!!”
一个乡下小贱丫头,出门逛街,怎么可能随身带一千三百多两???
衙役们只想赶紧处理完,送季婈这尊,总是招事的大佛离开。
几个衙役看着热闹的人群,大声询问。
“有谁愿意接个短活,帮搬布匹的,需要十人,一人五百文。”
五百文???
这价格太高了!
有些商铺中的伙计,一个月还没有五百文月银呢!
刹那间,刚才还站彩浣轩的人,纷纷叛变举手。
“我。”
“差爷看我,我力气大!”
“差爷,我能扛三百斤!”
……
大白莲看着闹哄哄的人群,一阵窒息感传来。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彩浣轩的掌柜和伙计,赶紧接着东家,急哄哄的抬往医馆。
人们此刻哪里顾得上,彩浣轩东家?
他们正争抢着。搬运工的美差呢!
曾济好笑的看着,为了抢活,差点打起来的众人。
他伸手点了几个看起来,面熟且魁梧强壮的。
没被选上的人,皆羡慕的看着选上的人,呼呼往彩浣轩冲。
一千三百两,按照契书上,一百文一匹价格。
要搬走一万三千匹布。
好在彩浣轩是汾通县,最大的绣庄布行。
店铺后还有个大大的仓库。
若是一般小店,还真没法凑够一万三千匹。
季婈也不挑布,只要一万三千匹就行。
她让衙役的人,在旁边看着,转身朝附近第二大布行走去。
……
锦绣布行的东家刚收到,彩浣轩提到铁板的消息。
所谓同行是冤家。
锦绣布行东家心底暗乐。
平日里锦绣布行,没少遭彩浣轩的人针对。
在外抹黑锦绣布行;仓库被烧;来锦绣布行布里藏针。
哪一样没有彩浣轩的手笔?
锦绣布行东家此刻,无比的崇拜收拾了,彩浣轩大白莲的人!
她急切的往外走,想要认识到底是哪位神人,竟收拾得了难缠的彩浣轩?
刚要出门的锦绣东家,骤然听见一道,甜而不腻的声音。
“请问你们东家在吗?”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纪不大,衣着贫寒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浅笑盈盈地,和掌柜说着话。
锦绣布行东家转身折回去,声音轻缓的问。
“我就是锦绣行布行的东家,你找我有事吗?”
季婈看向对面的中年妇人,圆盘脸,五官柔和,看起来十分有亲切感。
她浅浅一笑,问。
“我手上有一万匹布,打算五百文一匹卖,不知你们收不收?”
锦绣布行东家,以及伙计和做活的女工,登时愣住了。
张口一万匹布,五百文一匹?
锦绣布行东家皱了皱眉头。
倏然,灵光一闪。
她吃惊的看向季婈,错愕的问。
“你就是让彩浣轩,吃大亏的人?”
季婈抿唇一笑,再问。
“那请问锦绣东家,敢收这批布匹吗?”
真是收拾彩浣轩的人啊?年纪这么小的小姑娘?
锦绣布行东家,虽然猜到真相。
可她看着眼前,脸上尚带着稚气的季婈。
她还是难以置信!
随即,锦绣东家反应过来。
对方要出手的是——彩浣轩的布匹!
彩浣轩之所以,一直压锦绣布行一头,除了经常使些下作的手段外。
还是有一点,让人服气的地方。
那就是彩浣轩的料子,真的好!!
现在彩浣轩的料子,竟五百文一匹???
锦绣布行东家心跳加速。
五百文一匹的彩浣轩布匹,实在太便宜了!
她敢保证,彩浣轩的布匹,光进价就不止一两银子一匹!
“要啊,你卖多少我要多少!”
锦绣布行东家心花怒放,豪气拍板。
季婈同样心情愉悦。
一万三千匹料子,让她拉回青芦村,有点不现实。
她打算卖掉一千两百匹。
剩下一千匹拉回去,按照一百文的价格,卖给青芦村民。
季婈对锦绣东家道。
“你要的话,现在就可以去,彩浣轩拉料子了。”
“那感情好!”
锦绣布行东家,双手一拍,大声对掌柜道。
“咱们赶紧关门,今天歇业一天,你去车行租车,咱搬料子去!”
说到这,她蓦然想到……
她得赶紧去钱庄一趟,买这批料子的银钱可不少!
季婈和锦绣布行东家,愉快的签一份卖买契书后。
她与锦绣布行东家兵分两路。
锦绣布行东家去钱庄取银票。
季婈则领锦绣布行的掌柜和伙计,赶往彩浣轩搬布匹。
当她再次回到彩浣轩时,看到彩浣轩店前,吵吵嚷嚷,乱得像集市。
曾济看季婈回来了,赶紧拉着她问。
“这么多布匹,都装哪里去呢?”
季婈指了指锦绣布行的人。
众衙役们看到,季婈身后,一串长长的锦绣布行的队伍。
他们顿时知道,小魔女这是一转身,就把布卖出去了!
曾济看同僚们八卦的眼神。
他忍不住代表大家,问出心声。
“季婈,你卖了多少银子?”
季婈眨眨眼,想了想,淡淡道。
“要是我没算错的话,应该卖了四千八百两。”
“咳咳咳……”众衙役顿时一口气没喘上来,咳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