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村长手中的黄铜烟杆,如臂指使,顷刻间将包满敲得满头包。
报喜的官差们,本想教训包满,骤然看到凶悍的季婈,和老当益壮的白村长后,生生止住脚步。
他们突然觉得……这个长得很随便的中年男人,有点可怜?
被打懵的包满晕头晕脑起身,骤然对上季婈褐色的眸子。
只见褐色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冷光。
包满头皮一阵发麻,他后悔了……
后悔怎么这么冲动呢?想到报仇等以后邀几个狗肉朋友,给谢家人套麻袋不香吗?
懊恼又害怕的包满,头疼得不知该如何收场。
蓦然,包满看到院中,不知何时,竟站着几个不怒自威的官差??!
包满眼睛徒然亮了起来,心道得救了!
惊喜来得如此迅猛,让他好生意外!!!
包满连滚带爬,来到官差面前,抱着其中一个官差的大腿。
“官爷,小人要状告这些人,对小人行凶!”
包满越说,越心酸,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季婈一个小丫头,对他左一腿右一腿就算了……
连个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东西,也敲他满头包???
挨打到怀疑人生的包满,抱着官差的大腿,此刻的他特别有安全感。
遭到包满抱大腿的官差,看到对他露出信任又依赖的中年男子,嘴角抽抽。
若抱着他大腿的是一个,柔柔弱弱的靓丽女子,还能激起他一丝怜惜。
可对着一个长得太随便的,中年油腻男子大脸……
官差们:……
其他官差,皆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突然被抱大腿的队长。
他们心底庆幸,还好刚才落后队长一步,否则被抱的人就是自己了……
被包满抱大腿的官差队长,黑着脸,脚下用力一抖,将包满抖开。
包满有些茫然的再次要抱上去。
“铮——”
这一次,在包满快要贴上来前,官差队长忍无可忍的,拔出佩刀。
亮得晃眼的刀尖,对上包满的眼珠子。
他若在再近一步,刀尖必能戳进眼眶里。
包满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有些委屈地看向,迟迟不给他做主,还用刀指着他的官差队长。
这眼神,说是在看一个负心汉的眼神,都有人信。
“赶紧把这个,辣眼睛的脏东西,捆起来!”
官差队长实在忍无可忍,大声下令。
他担心再看见包满,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哪来的奇葩?!
他们本是府城的官差。
这一次来汾通,是带着毕知府的密信,交予毕佐县令的任务前来。
来到汾通县衙后,才从程师爷口中知晓,毕县令带着人,去平流讨债去了。
刚好遇到汾通童生试放榜,程师爷见县衙人手不足,便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帮忙,串演一下报喜的衙差?
报喜的衙差,可是有喜钱打赏的呀!
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府城的衙差们当然不愿意。
汾通一个县城,考个县童生试,就算上榜,能给多少喜银?
再说,听说要去报喜的人家,还是农门出身!
府城衙差想到,可能只有几个铜板的喜银,加上热得不想动弹的鬼天气,登时丑拒。
谁知下一刻,看到要去报喜的人家,竟是青芦村谢家?
有季婈的青芦村谢家!!!
身为毕大人的心腹,哪里不知这次毕家,能再次腾起,后面季婈出了多大的力?
加上这次毕大人,给毕县令的密信的缘由,皆因季婈!
如此,他们这些府衙官差,才有了青芦村之行。
季婈的本事自不必说,谢显华这一次县试的卷子,已经送到了府城毕知府的书案上。
毕知府看过谢显华的卷子后,忍不住评价一句:后生可畏!
府城的衙差们,用最快的速度,将包满捆起来。
他们意在交好季婈和谢显华,笑着询问谢显华和季婈。
“不知两位想怎么处置,这个蓄意谋害人命的贼子?”
包满看到,让他无比有安全感的官差,不仅捆了他,竟还转头询问谢显华,要怎么处置他的问题???
包满终于觉得不对!!
他感受到了人生的恶意……
包满哆哆嗦嗦的问:“官爷,小民小民才是受害人啊!”
说罢,还不甘心将满头包的头,伸过去让官差们看清楚,以示证明。
白村长闻言,又想举起黄铜烟杆敲包满。
他没好气的指着包满,呸了一声:“你打的是谁?你打的是咱们县的案首!!!”
“案首?”
包满茫然的喃喃重复,倏然他瞳孔一缩,想到案首是啥意思……
案首不就是童生县试的甲等第一名吗?
县试甲等第一?谢显华?
包满垂死挣扎,脖子僵硬的转向官差,问。
“谢显华真的是案案首?考了第一?”
官差们恶趣味的对包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