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传言酸枣产量多,虚荣心作祟下,肯定不会澄清。
甚至预想到,他一定会大力强制农户们,多缴纳果子税拔一拔头筹!
柴知州着急挪用银钱,还交子铺的高利银子,当他听说酸枣大丰收后……
他会认为收上来的银钱一定多,先一步大胆挪用。
皇上认定酸枣丰收后,只要等着银子修行宫,或给军队补贴就好。
再想想,挪用果子税银还交子钱的柴知州,等于从皇上兜里抢银子,他还能好吗?
再者,被平流县令压迫的平流县民,发现汾通县竟没有缴纳果子税,心底不平衡,会怎样?
暴动!!!
“嘶——”
毕佐越想越惊悚,季婈这是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一个都别想好过啊!
没准能让他们狗咬狗。
毕佐倏然惊住!
他竟骂皇上是狗?
毕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怀疑季婈有毒!
他一个大好青年,被季婈带着,竟生出反骨来了!!!
不过……想想这个计划,能让平流县令、柴知州和皇上,都一地鸡毛。
感觉好像……莫名的爽?!
事情有了方向,毕佐原地满血,霍然起身,精神奕奕。
“我这就去安排,势必将流言传遍整个京都!”
季婈点点头,此间事了,她也能从果子税上脱身。
酸枣方子确实是她交出去的,大家不用交果子税还好。
若有一天,真的因酸枣方子,多了交果子税一说……
她不敢猜测人心,能有几个不对她生出怨怼?
……
毕佐一回县衙,马上对外宣称,本官身患重疾,卧床不起。
汾通县城医馆的郎中,陆续被请进县衙给毕佐看诊。
却没有一人,能把出毕佐奇怪的脉象。
明明面色红润,脉象却一片大乱,好像随时要嗝屁一样???
问县令大人那里不舒服吧……
毕佐大人只光棍的来一句,哪哪都不舒服,本官是不是马上要死了?
诊脉的郎中看着毕佐,一口绿豆糕,一口吸溜茶的模样。
一言难尽……
他们想说大人能吃能喝应该死不了,可想到诊出病入膏肓的脉象???
他们想说大人时日无多,可看大人面色红润,唇红齿白……
郎中们摇摇头,皱着眉头,决定回家熬夜翻医书!
很快,汾通县令毕佐身患怪病,命不久矣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传遍整个汾通县。
平流县衙。
躺在榻上的平流县令,不能想毕佐坑走银钱的事,一想心就疼得直抽抽。
想比毕佐的装病,平流县令真的气病了……
“大人,大人,听说毕佐快病死了!”
平流县令的狗腿师爷,从外面归来,一脸喜色冲到平流县令病榻旁。
“哎哟,本官的银子,心口疼啊……”正在哼哼唧唧的平流县令,惊坐起。
他突然觉得头不晕了,鼻子不堵了,心也不疼了。
“你说毕佐要死了?!”平流县令激动得像回光返照一样,容光焕发。
“对,大人,这事传遍了,属下还去查证过,情况确实属实!”师爷也高兴得快飘起来。
他与平流县令一体,平流县令吃肉,他才能喝汤。
“好好好!苍天有眼,报应啊!”平流县令心情愉悦,热情地投入收果子税的工作中。
当隔壁县城陷入,水深火热的果子税征缴时,汾通县一片安静。
汾通县民除了感叹,怎么每个坐上汾通县令位置的人,都会得怪病外,心底时不时觉得……
咱县令大人病得好啊!
但淳朴的县民们,又觉得这样想爱民如子的毕佐县令,有点亏心?
纠结的县民们,为了减轻心底的罪恶感,常做的事就是悄悄往县衙里‘丢’东西。
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攒了许久的鸡蛋,叽嘎乱叫的鸡鸭,或者割上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毕佐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贴上告示让大家别送了还不行。
汾通县民继续我行我素,变着花样送。
有的送到门口,刚放下被衙差逮住,还嘴硬的狡辩,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你别胡闹,你别瞎说。
衙差们:……
当我们瞎啊?
当衙差们瞎的还有寸刀一行人。
寸刀一回到汾通县,便听到有人上谢家闹事,还想打季婈的消息!
风尘仆仆连青芦村都没去的的几人,直接转道汾通县牢。
守门的衙差眼睁睁看着寸刀一行人,低气压从面前经过。
连牢房铁门上的锁,都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用仿制钥匙捅开的。
衙差们只想朝寸刀等人大喊一句——你们当我们瞎啊?
寸刀一个刀眼看过去,衙差们当即视线飘忽,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寸刀等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衙差真的瞎!
等寸刀等人走远后,一个刚进衙差队的新人,疑惑的问老衙差。
“陈哥,咱们怎么不拦啊?”
陈哥白了新人一眼,压低嗓音问。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新人摇摇头,一脸好奇。
叫做陈哥的衙差说教道:“记住他们的脸,他们是季姑娘的人。”
季姑娘的人?
新人衙差眼睛蓦然睁大。
衙门里关于季婈的传说,他早已听说过,对季婈的崇拜,更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几天,若不是有碍于衙差的身份,他都想胖揍一直辱骂季婈的包满一顿。
衙差新人骤然想到,寸刀等人来县牢的目的……
也终于明白,为何前辈们,会装作看不见寸刀等人了。
包满这种烂人,不狠狠修理一顿,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红!
无比解气的衙差新人,激动地问:“陈哥,我能去看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