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整个平流县城多大?需要缴纳税银的庄户人家又有多少?
一个县大约也有三四十万人口啊!
那除了平流县,剩下的各个县城呢?所有的税银加在一起,又有多少?
略微一算,得出的数字,八皇子惊得汗毛直竖!
他十分笃定,朝廷并没有收到,这么多银钱!!!
就算他再蠢,现在也知道了季婈的用意。
税银有猫腻!
之前他查来查去,都说税银还没收上来,归其原因便查到青庐村的季婈身上。
却不想,税银早已收上去了,却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早已退出农户们包围圈,和谢显华站在一块的季婈,看着面色变得铁青的八皇子,樱唇微微勾了勾。
谢显华看着季婈,眸光微动,脸上露出温柔的宠溺之色。
季婈此举若是能成,不知能救回多少庄户人家!
八皇子刚来这里不知,但他本是这一片的人。
附近交果子税的县城农户,确实因为县令强制的缘故,被迫上缴不少。
但也有实在没银钱,死撑着一拖再拖的。
真实情况并不会如数据上,估出来的那么大。
谢显华眼底掠过笑意。
只是这样的真相,他怎么会告诉八皇子呢?
每年底层官员剥削庄户人的税银,已经够多了。
经过层层扒皮,真正进入国库的银钱,就像剥掉白菜老叶,剩下小白菜心的税银。
可就算剩下这点税银,也足够朝廷挥霍一阵,真正苦的是百姓!
谢显华嘴角勾起,露出与季婈一样的冷笑。
就让朝廷与官员,狗咬狗好了!
管他谁去死?
县衙内,平流章县令正躲在,依湖而建的水亭里听戏。
唱戏的人,是刚从花楼请来的歌姬。
章县令躺在摇椅上,打着拍子,跟着婉转动听的歌喉,咿咿呀呀低低附和,一脸惬意。
骤然,尖嘴猴腮的师爷,脚步匆匆的进了凉亭水榭。
“大人,不好了,县衙门前有人闹事!”
章县令睁开眼,眼底燃起怒火:“这大中午的,谁这么不消停?给本大人绑咯!”
师爷看了眼火气旺盛的章县令,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豆大汗珠,犹疑的回答。
“外面那些贫民绑就绑了,可有一子,长相俊美,身边带着护卫,恐来历不俗!”
章县令一听,顿时小心谨慎起来。
他能坐上平流县令这个位置……
凭着不就是,小心谨慎与溜须拍马,两大绝技么!
“行吧,那本宫亲自去会会他。”
章县令打起精神,背着手大步朝县衙大门的方向走去。
一走到县衙大门,章县令骤然被眼前,闹哄哄的景象惊住了!
什么时候,县衙这样神圣的地方,也是这些贱民能聚众喧哗的地方啦?
彰县令倏地沉下脸。
章县令一走出衙门,站在玩绣球石狮旁边的季婈和谢显华,便已察觉。
两人皆是眼睛一亮!
戏台已搭好,没有章县令这个第一配角,怎么能唱起来呢?
“章县令。”
季婈石狮的影子里走出。
正准备让衙役驱赶贫民的彰县令,转头睨了季婈和谢显华一眼,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问。
“你们是谁啊?”
季婈嘴角含笑,嗓音清甜:“小女子来自青庐村。”
章县令自从因为人质,赔了汾通毕县令一大笔银子后,就像被人割肉了一样,日夜煎熬!
他生平最狠的人,变成了毕佐,最讨厌的地方,变成了青庐村!
此刻,一听到季婈介绍,说来自青庐村……
彰县令的脸,顿时绿了!
眼看着章县令,进入暴走的边缘,季婈美滋滋的直指,正与庄户人家说话的八皇子道。
”你看到了吧,那是我请来的靠山呢!“
彰县令差点气个昂倒。
他眼底喷火的看着季婈,合着欺负个没完了是吧?上次给赎银不够,这次还找了个靠山打上门???
“哼!本大人倒要看看,你请的是哪门子的靠山!”章县令轻蔑的冷哼。
去打听消息的亲信小时回来,附在章县令耳边,小声回禀。
“老爷,那个公子是个富商,来这做慈善的。”
做慈善?!
章县令差点没笑出声。
一个富商而已!
他轻蔑的对衙役下令:“去,给本大人,将那贼人绑起来!!“
在季婈指着八皇子,大声说,那是我请来的靠山时,八皇子已将季婈的话听到耳朵里。
他脸上露出一抹傲娇的神情,心底嘀咕,算你识相!
却不想,念头刚落,骤然听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小小县令,说出了竟想绑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