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台看着柴明月,思绪微飘:一个小丫头能是杀死整个柴府的凶手吗?
念头一出,他自己着实吓一跳,总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看一眼大堂中停放,盖着白布的死尸,认为还是有必要和柴明月说一声。
“柴县主,令尊如今也在驿站内。”
柴明月的心狠狠一跳,第一反应便是她父亲活过来了!
脸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等她看到角落里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死尸,提起的心才缓缓落回原处。
叶台盯着柴明月的眼,拧着眉疑惑的问:“柴县主似乎不伤心?”
柴明月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将叶台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她咬咬唇,低头片刻,再抬起头时,眼底已蓄满泪水。
“大人,本县主是太震惊了,当日府中大火,本县主以为,以为连给父亲收拾尸骨都没机会了……”
说罢,身子微颤,一步步缓缓走向盖着白布的柴知州。
在场的官差们只觉得柴明月柔弱可怜,心底暗自吐槽叶巡抚台没人情味。
叶台见没问出什么,便让守着柴知州的两个官差放柴明月过去。
白布掀开,烧得焦黑的柴知州出现在柴明月面前。
虽然现在天气渐寒,尸臭味不重,但是柴明月为了演戏跪得特别近,乍一闻到尸臭,差点没熏晕过去。
她为了表现出孝女的形象,只能硬生生跪着,低声啜泣,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
要在季婈在这,看到柴明月的演技,肯定要送柴明月一句话——这世界欠柴明月一个奥斯卡!
……
季婈晚上和谢显容下楼吃饭领餐时,被吴秀娥神神秘秘拉到一边:“你们知道吗?咱们秀女队伍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谢显容当即兴致勃勃的问:“看你说得这么神秘,到底是谁啊?难道是我们都认识的?”
吴秀娥朝谢显容竖起大拇指:“柴县主!”
谢显容不知柴明月与季婈之间的恩怨,乍一听到堂堂县主也跟她们一样,参加了选秀,当即震惊的捂嘴小声惊呼。
季婈眸色闪了闪,柴明月来了吗?
她留意到吴秀娥在提及柴明月时,眼底露出不屑的神情。
季婈不明白吴秀娥为何看不上柴明月,想不通就直接问了。
“秀娥是不是不喜欢柴县主?”
吴秀娥嗤了一声,看了眼左右,压低嗓音不齿道。
“我跟你们说啊,柴府失火,全府就柴县主一个人活着,生身爹娘头七没过呢,就来参加选秀。”
后面的话吴秀娥没说,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季婈和谢显容都猜到,吴秀娥对柴明月厌恶至极。
同一时间,谢显容也对没见过面的柴明月,也生出了不喜。
正在三人小声议论柴明月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愕的声音:“季婈?!”
季婈转身,看到站在她面前柴明月,忍不住牙疼,真不能背后说人,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看着柴明月看着她合不拢的嘴,有些走神,怀疑会不会有苍蝇飞进柴明月的嘴里。
自认和柴明月没什么交情,不,甚至有些仇的季婈拉着谢显容和吴娇娥,与柴明月擦肩而过。
季婈觉得她与柴明月没什么好说的。
可这仅仅是季婈自己的想法,柴明月可不这么认为。
此时她的脑子一片混沌,想不明白为何会在选秀队伍里见到季婈?
柴明月内心恐慌,觉得一切都乱了!
上一世季婈根本没有参加选秀,这一世季婈为何会参加选秀了呢?
是不是以后一切都乱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优势?那些预知还有什么用?
柴明月浑浑噩噩的看着季婈走远,然后行尸走肉般走回屋子,连晚饭也不记得吃。
她这般状态,却也让一直留意她的官差和一部分秀女们,都心生怜悯。
以为柴明月是因为柴府的事,伤心过度到吃不下饭。
季婈领着饭回来,没有看到柴明月,还纳闷了一阵。
不过每次都是柴明月来找事,她每次都将柴明月教训了一顿。
有仇当场就报了。
所以对柴明月,季婈觉得只要柴明月不主动来招惹她,她才懒得搭理。
当然,要是柴明月还敢朝她伸爪子?
那就狠狠剁掉好啦!
吃完晚饭,季婈和谢显容歇下,当夜屋外便下起了雪。
一开始飘飘扬扬,转眼间却越下越大。
等季婈早上起床,明显感到温度降了好多度,等她慌忙从行李中取出棉衣套上,出屋一看。
屋外已是白雪皑皑。
甄公公面色凝重的前来,用拂尘驱赶着站在驿站檐下看风景的秀女们。
“你们都回屋去,骤然降温还在外面逗留,得了风寒小心小命都没咯!”
季婈看甄公公心神不宁的模样,觉得甄公公在担心的,应该另有其事。
念头一落,便见叶台带着十几个官差,顶着寒风踏雪而归。
甄公公心事重重迎上去,俩人低声说着什么。
秀女们已回屋,季婈一时怔神,这时候再回避已晚,只好往柱子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