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说真的!此行游玩两日,弟弟我忽然有了灵感,写下一首小诗,还请姐姐品评品评。”
“品评?咯咯……你小子说来姐姐听听,别叫姐姐嗤笑就行。”
“哼!别小看人!姐姐可要好生听着!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
车厢里忽然安静了。
过了好久,郑家小姐才惊愕问道:“这真是你写的?”
“哼!吓到了吧?都说了此行是找诗作的灵感,小弟可没有半点儿虚言。就这首诗拿回去给父亲瞧了,还会怪罪我们吗?指不定以后要让姐姐多带着我出来游山玩水呢!”
……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嘶……”林香儿小声吸了口气,看着白宋越发不理解了,“极简,极美,极佳……确实如同孩童之作,却无半点儿稚嫩之感。你居然能为他人量身定诗?这怎么可能?”
看着小媳妇儿越来越惊骇的样子,白宋笑了笑:“哎哟,别发呆了。我哪儿会写这样的诗?都是别人写的,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呼……”香儿拍了拍胸口,听了这话,小心脏算是平稳了。
要白宋能有如此才华?
怎么可能?
若是借花献佛,这才符合林小姐的心中所想。
“时间晚了,回去睡吧。”
……
邙县至蓟县,车行六十里。
两个时辰后,天微明。
郑家大宅内,睡意朦胧的小子面对父亲条子毫无畏惧。
“混账东西,又出去给我到处惹事!今天不狠狠地教训……”
“等等!”郑行知一甩胖手,扬眉吐气,“爹爹,儿子此行全为寻景写诗,可没有惹是生非!”
“没有惹是生非?试问这天下人谁信!”
郑家老爷怒吼,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被夫人拦住。
“儿啊,赶紧给你爹跪下,认个错。”
郑行知依旧自得意满,心中有诗,万事无忧。
一边的郑家小姐也出言道:“爹爹,此次真是错怪弟弟了,弟弟确实是外出寻景写诗,也写出了一首好诗,还想请爹爹点评点评呢。”
“嗯?”郑家老爷一愣,指着郑行知,“这小子会写诗?真是天大的笑话!”
“呵!爹爹,你可别吓到了。”
郑行知不屑,仰头大声嘶吼: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此诗作罢,连家里的下人都惊呆了。
母亲刘氏也松开了丈夫,颤抖着声音问:“儿呐,这当真是你所作?”
“如假包换!”
“老爷!咱们的知儿开窍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咱们郑家出了个天才呐!”
周围下人也一同附和,连连恭喜。
胖小子仰着头,眯着眼睛,背着手,是一只骄傲的胖孔雀。
心说这回还不被老爹捧在手心里好好夸奖一番?
但郑老爷却是久久不语,表情越发阴沉。
所有人都没注意老爷的情绪变化,只等到手中藤条猛地一抽!
啪!
“混账东西!老子要被你气死了!”
这一下来得突然,藤条直接抽在郑行知的小腿上,瞬间就把胖小子的裤腿给抽裂了。
胖小子“嗷呜”一声跳了起来,把他给打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老爹莫不是抽风了?
没等郑行知反应,郑老爷已经丢了藤条,冲上来揪着混账儿子一阵拳打脚踢。
所有人都吓傻了,还没见自家老爷如此收拾过少爷。
条子都不使了,直接上手,是得有多气?
“老爷!老爷!你这是为何啊?”
“爹爹,弟弟的诗纵有不好,也不至于……”
“都给老子闭嘴!身为世家子弟,最忌讳的便是抄袭他人所作!你小子胆敢借他人之作耀武扬威,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郑家的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光!”
“什么?抄袭!”众人不解。
郑老爷一边打,一边说:“两月前,我在洛阳时就有耳闻,有一骆姓孩童,出生寒门,却七岁成诗,被当地文士惊为天人。而那首惊世之作便是这一首‘咏鹅’,你小子与人家只字不差!还不是抄袭!你是士族嫡子!抄寒门孩童的诗作,老子不打死你,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下子没人敢说话了。
心里也是暗叹公子混账,抄袭不说,还抄寒门的诗作,简直不可原谅!
郑行知终于醒了,却已被打得涕泪横流,只能哀嚎一声:“那邙县贱民害我!老子与他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咏鹅,作者骆宾王,出生年月不确定,具推算在贞观三年时应该五岁左右,咏鹅为骆宾王七岁所作,时间线相对吻合,怕有读者觉得时间线对不上,特别标注一下。看在作者用心查证上,求点催更,打赏,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