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
……
另一边,徐选被跳出来的墨非白堵了一句,不知当如何回答。
徐选轻轻拉了一把马尤,示意让这位同行的马兄出言缓和缓和。
马尤没有看徐选的目光,却是一拱手:“既然我们是破例参与的,自然会随着主家规矩,既然是以‘酒’为题,那就以‘酒’为题吧。”
徐选眼睛一瞪,不解地看着马尤,心说两人同行,为何要帮着士族说话?
但马尤的话已经出口,在做辩论已然不妥。
徐选只能一甩手,愤愤罢了。
见徐选满脸不甘,上座的几位心中都很满意,觉得临时改题的法子起来作用。
林庭正这才插嘴:“既然两位已经答应,是否给两位一些时间作诗?”
马尤扫一眼在场众人,再对徐选一拱手:“要不徐兄先来?”
徐选没有丝毫准备,当即有些慌乱。
马尤一笑置之,拱手对林家家主道:“既如此,就让学生以酒为题闲作一文罢了。”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
“这么快?难道就不想一想吗?”
临时改了题,显然不能有所准备。
而这马尤居然想都不想就要当做吟诵,着实让人心惊。
“夫糟粕置于闲者,陈百日以为曲,曲为酒而香,酒无曲则腐,百酿之道,唯曲独一。曲好则酒纯,曲败则酒酸,好酒取于曲,曲不以糟粕而论,是以酒之精华者……”
马尤一身褴褛,行走园间,扶手行顿,姿态斐然。
不见丝毫停顿,不见丝毫思虑,行走之间口若悬河,字字清晰,转瞬之间已过了数百言。
在场众人无一不停得目瞪口呆。
关键这马尤口中酒曲之事,实则借物传志,把自己比作曲,把林家喻为酒,言外之意有着投靠林家之意。
文章后半段更是不惜唇舌,狠狠地夸奖了一番林家和林家之外的士族,同时也没有贬低自己寒门的出身。
看似借着大胸华化解士族和寒门的矛盾。
但同行的徐选却一眼看穿了这货的本质。
这tm就是一条舔狗!
徐选勃然大怒,他二人被众多寒门子弟推选出来,是让他们借着小岁评的机会好好羞辱士族的。
不是让他来当个舔狗的!
“马尤!你这卑鄙小人!”
不等马尤说完,徐选已是忍无可忍,出言打断。
“我等为寒门正名而来,你居然借机谋求私利,居然想要投靠士族!你这个叛徒!”
马尤一脸正气,摊手无奈:“文章而已,徐兄何须当真?而文章之中可有只言片语说了我要投靠林家,是徐兄你想多了。”
“呸,卑鄙小人!我羞与你为伍!”
徐选是个急性子,居然一巴掌甩在马尤脸上。
听得一声脆响。
乖乖!
远处的几家小姐桌前,干果、果脯什么的,吃得更快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现场。
一个个都在感叹,今年的小岁评太好看了!
郑凉秋小脸激动得通红,小声喊了一句:“打起来,打起来……”
后被香儿诧异的目光一扫,脸蛋儿才是一红,又很矜持地捧着一块糕点,细啄慢咽。
这事儿还真有意思。
两个来踢馆的寒门子弟,突然自己打起来了。
不仅是小姐妹看热闹,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这两人,直接把寒门的脸都丢尽了,传出去,不晓得会有什么故事。
马尤心思沉,却不是个善于动手的人,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个小白脸儿,被打了愣在一边故作惊骇,没有任何动作。
看样子是打不起来了。
不过,在小岁评上打人,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林庭正敢进叫人来要把这徐选给打出去。
几个家丁上前,左右把徐选架住,徐选却是竭力挣扎,不管如何狼狈,却是不肯就范。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是想以酒为题吗?今日我便送给你们这些士族子弟一首!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糟粕,时日无多!生是草糠,死亦不忘!跳梁小丑,休与猖狂!
亲亲子衿,悠悠我心。屈于寒舍,潦倒至今,不染淤泥,难得清贫,今有嘉宾,何与知心?
良良酒客,唯我作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