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那郑家少爷是不是你嫁祸给我的?”
薛神医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盯着白宋,没有回答。
白宋继续说:“我就是想不明白,当天我打了郑家少爷,但我也是大夫,明显看得出郑家少爷的伤不至于那么严重,更不存在什么内伤。现在所有人都在抓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想了各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暗中使坏,故意加重郑家少爷的病情,嫁祸给我。只要我死了,就不会有人指认你故意传给林家小姐痨病。
你也可以为郑家少爷治病换取郑家的好感。因为只是治好一些皮外伤,郑家不会对你感恩戴德。但如果你把一个九死一生的郑家少爷保住了,那便是保住了郑家的根基。郑家必然能为你薛家作保,让你薛家子孙入仕为官。”
薛神医还是没说话,看着白宋渐渐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也是在怀疑!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敢做还不敢认吗?”
“……”
“这里没有别人,不过一个通缉犯和一个恶徒。即便承认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薛神医起身,看了看四周,显然是在关注暗处有没有人。
这老狐狸还是足够小心,确认不会隔墙有耳,方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你说的没错,以为都是老夫所为。”
承认了!
老狐狸终于承认了!
白宋心中多了几分激动,回头看了眼站着的牛大。
牛大依旧皱眉,实在不明白白宋的欣喜是因为什么。
此人承认了又有什么用?
传出去会有谁相信?
薛神医不曾想过自己承认后会有一种难言的解脱,仿佛身上的担子都轻了。
他没注意到白宋脸上的喜悦,反而陷入了沉思,缓缓坐下,继续说道:“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们,老朽即便把的一切都说了,也无妨。是!老朽是要借刀杀人,故意在郑家伤药上做了手脚,加重郑家少爷的伤势,因为老朽是神医,不会有人怀疑老朽!治好郑家少爷的皮外伤不足以打动郑家,只有先让郑家少爷命悬一线,郑家才会知道老朽的恩德,才会让举荐老朽的孙儿!
还有林家小姐的病,也是老朽一手所为,一切也是为了得到林家的支持!但凡能让薛家摆脱前朝旧臣的帽子,不管如何卑鄙下作的办法,老朽都会做!就算丢掉一生名誉,老朽也在所不惜!”
“很好!”
白宋起身,对薛神医竖了个大拇指。
“再老的狐狸,对于不知道的事物,还是没有防备之心。”
薛神医不知白宋这话是何意,愣了愣。
但下意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薛童的声音:“爷爷,郑家主让我们准备,要提前出发了。”
白宋跟牛大叫唤了一个眼神,低着头,开门出去了。
正巧,薛家兄妹先后回来。
薛童看着离去的两人:“爷爷,刚才的是谁?”
薛神医有不祥之感,但此事不宜声张,笑了笑:“不过两个下人罢了。”
……
郑家逗留邙县多日,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郑家少爷经过薛神医的抢救,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并且身子日渐好转。
事情传到邙县县民耳中,更是对薛神医推崇有加。
又听闻郑家愿意举荐薛家长孙为官,都觉得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郑家和薛家之间的故事,也算是一桩美谈。
薛家长孙今日就要跟随郑家去蓟县赴任,好多人都出来相送,也出来看看热闹。
除了百姓相送之外,柴县令也身着便装,以友人身份前来相送。
而林家则是为了表达歉意,全族上下上百口人跟在后面相送。
现在郑家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那个赘婿,而林家正竭力与之撇清关系,只求郑家别把怒火撒在林家身上。
郑家和林家的矛盾才刚刚开始,郑家到底会采取什么手段,全看郑家返回蓟县之后的手段。
林家现在前途未卜,林庭正搁着老脸不要也一路紧随,不停地说着好话。
自家夫人还在县衙牢里关着,林庭正却要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郑兄放心,只要抓到了那贼人,林某人一定亲自押送其到蓟县,到郑家府上谢罪。”
郑太阿并不搭理,将林庭正甩在身后。
“郑兄,林家也是不知那衣冠禽兽是如此恶徒,林家也是深受其害,切勿因此而淡了两家的感情。”
郑太阿回看一眼,冷笑道:“邙县是林家的地盘,容不得郑家放肆!你们林家可是有清河崔氏撑腰的大族!我郑家高攀不起!”
说完,队伍已经到了城门。
郑太阿甩手上了马车,又对管事说了一声:“快些走吧,一夜时间要回到蓟县。”
“出……嗯?老爷,有人挡道。”
“谁?”
“是……是……是那个白……那个白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