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望淡淡说着,自顾自地出了营帐。
然后又嫌此处风景不好,一路走着到了营中一个哨塔上,把值守的士兵给撵走,自己坐在了上面。
女人在柔弱的时候都很任性,白宋在后面捧着一碗汤追了一路,也劝了一路,没有丝毫作用。
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在高高的哨塔上靠着,裹着一件披风,任由寒意侵袭。
李舒望望着星空,笑盈盈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姑奶奶,你赶紧把汤喝了。”
“你不喂,我怎么喝?”
“你爬哨塔都有力气,喝汤没力气?”
“对!力气用光了!”
李舒望任性地坐下,白宋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简直比大家小姐还难伺候!
想想在杨林湾抓鱼的样子,这还是那个侠女吗?
没办法,白宋只能喂她。
这女人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不好喝,加盐,你的那种细盐。”
“汤就要一股鲜,加盐是多余的。”
“要加,就要加!”
“呵……”白宋无奈地笑了,也懒得去计较。
虽有几分无奈,但不察觉自己已是乐在其中。
……
从杨林湾开始,白宋和李舒望就没有在分开睡过。
两人似乎都已经熟悉了对方的存在,在能感受到对方的时候,便是心安。
高耸的哨塔上,也不知何事睡过去的,只是在天亮鸡鸣时,看到彼此裹在一件披风里,抱得有些紧。
“咳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两人的沉寂。
一个士兵爬上哨塔,一脸惊诧,然后略带笑意地说:“小姐,咱什么都没看到。”
“你……你来干嘛?”李舒望弹起身,慌张地理了理衣裳。
士兵扬了扬手里的灯笼:“行军都尉吩咐挂上灯笼。”
“挂灯笼?”李舒望一皱眉,很不理解。
“小姐不知道?明日就是除夕了。”
“啊!除夕!”李舒望恍然,这一路事情频繁,全然忘了要过年的事儿。
白宋也有些诧异,想到除夕,也自然地想到了邙县的亲人。
香儿……
妹妹……
桑桑……
现在,看看李舒望。
如果有一天分开,或许依旧会牵肠挂肚吧?
很显然,这个年不能和家人一起了。
想着,白宋有些失落。
李舒望倒是看穿了白宋的心思,小声说:“还没有在军中过除夕,应该很热闹吧?”
“白大夫,大将军传你。”
下面一人大声喊道。
李靖传唤,看样子经过一夜休整,精神有所好转。
白宋正要跟李靖见面,他要跟李靖说郑家勾结突厥的事情。
站在李靖的角度,听闻这样的消息,必然会恨透了郑家吧?
“白宋。”李舒望忽然喊了一声。
“嗯?”
“关于郑家的事情,能不能等段时间再跟爷爷说?”
李舒望有几分请求的意思。
白宋瞬间明白,李舒望是怕郑家的消息引起李靖大怒,导致伤势不稳。
白宋才意识到自己想得不周到,笑了笑:“放心,此事交给你来说,找个合适的机会。”
然后一人下了哨塔。
……
再到中军大帐,里面坐了一圈将军。
见白宋来了,纷纷起身对白宋保全拘礼:“多谢白大夫医治大将军。”
一群将军声音很大,气势如虹,把白宋吓了一跳,看看当中坐着的李靖和一旁坐着的程咬金。
“将军还要休息,可不能再操心别的事情了。”
李靖脸色还很差,却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白大夫多虑了,老夫自有分寸。”
“真有分寸也不会学关羽……”白宋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声音不大不小,场面有些尴尬。
程咬金一拍桌子:“你小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李靖甩手,也无力去争辩这些,“你救了本将,当重赏。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白宋想要郑家衰亡,但仅凭李靖一句话,怕也不能做到如此吧?
至于其他的,白宋并不苛求,所以大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不求赏赐。”
“嘿!”程咬金一下乐了,“这小子有意思啊!居然不要赏赐。”
李靖也有些诧异,随后满意地点点头:“难得难得……如此本将也能更放心将你留在军中了。”
“什么?”白宋一惊,“留在军中?”
“没错,白大夫一身医术神鬼难测。而我军正与突厥交战,白大夫的医术正有用武之地,而本将也是用人之际,白大夫能留在军中必然能成为我军一大助力,肯定白大夫留下随本将征伐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