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小诗,一点小小的插曲。
花船扬帆,顺流而下。
永安河风景宜人,处处绿柳抽枝,生机盎然,河风轻拂,带着生机,一点点翠绿练成一片,倒映成河水的颜色,绵长的河流如一块波浪中翻滚的绿色丝绸,小船顺着丝绸而动,慢慢地漂流向远方。
没有热闹喧嚣,花船上的四人享受着这奢侈的宁静。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安之美,尽收眼底,千年古城,也有诗画,也有风花雪月时。
这条河带着长安的生机,白宋并非头一次感受,以前带着家人来过。
但在不同的时节,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出发,却总能给人全新的风貌,况且还有全新的人,又是另一种新奇了。
初时赏景,四人皆不愿在船中枯坐,各自到了船头,并排站立,扶着栏杆望着远方。
古人也有权利追求浪漫,面相浩瀚,拥抱诗画时,姑娘总有那么一瞬间是心动的。
这一刻,侯筝侯小姐贴着陆遥站得很近。
陆遥看了看咫尺相隔的小手,犹豫了很久轻轻地碰了碰。
侯小姐没有退缩,反而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无声地看着的别处。
陆遥终于鼓起勇气将侯小姐的手捏在了手中,又用衣袖悄悄挡住了那点细微的触碰。
两人向左是张家小姐,张玉寒看到了这二人的小动作,脸蛋儿微红。
她已听说了侯姐姐心中有人,还真跟自己所料一样,就是这个同样俊俏的陆遥陆公子。
只是她们都是命苦,喜欢上了有夫之妇。
再看另一边默不作声的白宋,这个公子从始至终都是那么得体,没有任何轻薄和不规矩的举动。
倒是与爹爹描述的好色成性截然不同。
如果这就是个翩翩公子就好了,自己不用背负太多,只用这么安静地看看他,就像看一副画一样,倒也是一种享受。
想了一会儿,白宋忽然转头看了张玉寒一眼。
张玉寒心头有些紧张,忙低下头。
“张小姐,我有些头晕,要不我们去里面坐坐?”
“啊?”张玉寒愣了愣,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白宋却是没有多解释,一人转身朝着船舱去了。
白宋走了好远,张玉寒才后知后觉地跟了过去,等到船舱里面,发现白宋居然在船舱里面喝酒。
“白公子,你不是头晕吗?应该休息一下。”
白宋笑了,指着船头的位置:“咱们还是应该给他们一点相处的空间。”
张玉寒这才明白白宋的意思,闹了个红脸,赶紧过来坐着。
白宋不说话,自顾自地喝酒。
张玉寒心里七上八下,她今日虽是有意接近白宋,但她可不知道该如何接近男人。
原先想的是自己不动,天下男人就会主动接近自己,到时候只要自己不拒绝,不排斥就好了。
但没想到白宋是个木头人,全然没有主动的意思,难不成要自己主动倒贴?
要学青楼女子的谄媚?
张玉寒想着,举起了酒杯:“白公子,玉寒陪你喝。”
“张小姐,你能喝吗?”
“在闺中时,闲来无趣总会小酌几杯。”
白宋遂给的张小姐斟酒。
张玉寒一杯干了,然后轻声说:“公子叫我玉寒便是。”
说完,不知是酒意还是害羞,脸蛋儿红了。
直呼芳名,这是张玉寒能做出的最直接的暗示了。
但白宋还是那样喝酒,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张玉寒更加疑惑,心说难道自己做得还不够?
张玉寒起身坐到了白宋的右手侧,主动给白宋倒酒,不经意地身子前倾,让自己的披肩多少滑落一些。
这些都是从一些少儿不宜的话本小说里学来的,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等到张玉寒准备把披肩脱了的时候,白宋终于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压了压张玉寒的肩膀。
“回去告诉张大人,让他对我们的合作多一点信心。贫困区改建计划是造福万民的大工程,虽然现在看着有些困难,但结果肯定会是好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懈怠的意思,不管有没有张小姐在中间联络感情,我都不会坑害张家。”
一句话直接点破了张玉寒心中所想。
张玉寒有些慌张。
“白公子……我……我……”
“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小姐心中有怨,但事情并非小姐想象中那样。之所以答应来这里,不是希望从小姐身上得到什么,而是帮我兄弟创造机会,一个顺水人情而已,跟姑娘,我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张玉寒有些茫然,她现在脑子有些短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但最后这一句透露了一点信息,就是方才自己的引诱没有丝毫效果,而这个男人对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儿兴趣。
从小都被冠以美人称谓的张家小姐有些受挫,这是第一个男人质疑了自己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