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岚愣了一下，对啊，朝明醒着，她根本用不上这水泡？

“不，有这层保护更好，你踏入幻灵，每一级的实力提升要比从前更为艰辛凶险。”朝明的声音透着冷静，“就算有我在，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万全保护你，有星辰一族的治愈力，更好。”

“嗯。”叶归岚直接掏出剩下的灵种，“五个，祭灵你行不行啊？”

“老子怎么就不行了！你吃就是了！”

“……知道了。”叶归岚手掌一动，直接将五个灵种都塞进了自己嘴里，这动作，让一直盯着她的某条鱼，惊的眼珠要掉出来，甚至激动的直接站起来，用鱼尾笨拙的挪动了几步，“叶归岚！你疯了！这么多灵种你都吞了！”

“我没事，别担心。”叶归岚开口，给了它一个淡淡笑容，随后闭上了眼睛，费利亚看到这里，眼珠子动了动，她……可真是太能乱来了！

事实证明，没事的确是没事，只不过过程却更为触目惊心，叶归岚所在的水泡，在灵种被祭灵吸收的过程之中，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已经看不清楚里面叶归岚的样子。费利亚从最初的心惊肉跳到后来的勉强镇定，再到最后的沉默等待。

她是没事，只是看着样子，得受多少伤？

“……师……”

门忽然被人推开，费利亚浑身僵在椅子上，直接慌张不已的变回了鱼形态！

方怀瑾推门而入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血色水泡悬浮在那，而一条闪着光的鱼……鱼？

她扭头看着费利亚，费利亚的鱼眼疯狂转动，它太慌了，怎么就变回鱼了！

“怀瑾？”外面传来宋氿的声音，方怀瑾瞬间将门关上，让人和费利亚眼瞪眼，“……老师，我先和师妹说点事。”

“好。”外面，宋氿转身走了，而屋内，方怀瑾的眼神移开，看了看红色水泡，再瞧了瞧费利亚，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费利亚更懵了，她怎么这么淡定的模样？

“师妹是在这个水泡里吗？”半晌，方怀瑾轻声问了出来，费利亚以一条鱼的样子横在椅子里，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只是鱼眼疯狂转动着，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

“你是……师妹的契约灵兽吗？”方怀瑾瞧着费利亚，这鱼的眼睛这么转动，没事吗？

“那个，需要我帮你翻个身吗？”

费利亚瞪眼看着方怀瑾走了过来，甚至探手过来要将它抱起来，当下顾不得其他，鱼眼珠子转动着低吼出声，“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

原本想要探出手的方怀瑾瞬间后退，费利亚的鱼嘴上下蠕动，他第一次遇到陌生人类，还是在陆地之上，完全慌了，他甚至还没做好要和陌生人类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准备，方怀瑾的突然闯入，完全打破了这条鱼的计划，完全破防。

“水、水……”出于水族的本能，明明它根本不惧陆地上缺水的环境，但在这个时候，费利亚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方怀瑾皱眉，动作十分迅速的找来水，在费利亚瞪眼瞧着的眼神下，整盆就这么泼了过来！

迎头泼过来的水落下，银发的少年出现，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还没等它缓过劲儿来，就看着那个陌生人类，脸涨通红的迅速走过来，费利亚慌的想要后退，但极度紧张的虚脱姿态让它根本无法动弹，下一秒，一张毛毯盖了过来。

满脸通红的方怀瑾迅速推门走了出去，费利亚愣了一下，这才看见毯子之下的自己。

哦，它的鱼尾竟然化形成了双腿。

只不过，都是光的。

第324章 烦

费利亚坐在椅子上，慌了一夜没敢动地方，甚至化形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一会儿鱼尾一会儿人腿。而方怀瑾也是红着脸回到房间，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一闪而过看见的美好身体，给了这个太过传统的姑娘太大冲击，冲击到像是印在脑子里，再也出不去了。

“啪！”

红色血泡突然破开，坐在那的费利亚被惊的瞬间抬头，瞧见了仿若自血中冲出的叶归岚，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总算是出来了。

“放我进去。”

费利亚的话让叶归岚惊了一下，它竟然自己主动要求进兽环？还有……“你受伤了？”叶归岚迅速走上前，看着银发少年鱼尾上脱落的鳞片位置让，费利亚嗯了一声，整条鱼都提不起劲儿的感觉，“你怎么了？我没出来之前，发生什么事了？毛毯？谁进来过了？”

“先让我进去。”费利亚坐在那很虚的开口，在外面不受控制的化形已经让它十分难受，它迫切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好好缓和一下自己现在还未平静的心绪。

叶归岚见它这副样子，也是二话没说直接将它送进兽环里面，看着地上掉落的毛毯，微微皱眉，师姐还是宋叔？被谁看到都无所谓，这两个是她最为信任之人，倒是费利亚，好像是被吓着了。

“是一个陌生女人类。”进了兽环好一会儿，费利亚才低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突然就推门进来，我没有任何准备，一时慌了，化形有些不受控制。”

师姐？

叶归岚哦了一声，“那是我师姐，放心，她是可以相信的人，就算知道你是星辰鱼，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费利亚沉默，“我还没蠢到，可以只听你一句话就相信另一个人类。”

“说的也是，你有自己的判断。”叶归岚笑了一声，“不过你不是对人类世界感兴趣么？人类同水族之间有很多不同，人和人的情感羁绊便是其中一种，相较于更为遵从自然法则的魔兽而言，人类有着自己独特的情感联系，有时候会做出让魔兽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呢？”

叶归岚看着地上一滩红色水渍，忍不住皱眉，糟了，宋叔的屋子快要被她给毁了，看样子还是出去找个安全地方好了。她蹲下身开始收拾，“就比如，我会舍命去救师姐，而师姐亦会同样对我，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不会放弃彼此。”

“都要死了，还有心思顾别人？”

“对啊，人类就是这个样子，奇怪吧。”

“……的确不同。”

“你有很多的时间体会这种不同，还有更多有别于魔兽的事呢，有好有坏吧。”叶归岚将地上的水渍收拾干净，“对于人类而言，有多善就有多恶，有多爱就有多恨。”

“人类的确很复杂。”费利亚长长缓出一口气，“我只是被陌生人类撞见，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化形，丢脸死了。”

叶归岚推门走了出去，看了看自己光洁如新的皮肤，扬起嘴角，“少年，现在说丢脸还太早了哦。”

“师姐？”叶归岚站在方怀瑾门外，喊了一声，很快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门打开，方怀瑾眸底的红血丝显得很是疲惫，“你一夜没睡吗？”叶归岚皱眉，“和宋叔讨论那么晚吗？”

“……不是。”看到叶归岚，脑子里那泛着光的身体又冒了出来，方怀瑾立刻又红了脸，“昨天我和老师很早就结束讨论了，我是因为别的事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