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紫服女子挥舞手中月杖,七宝球似星流从人马中飞出,奔向东南。
明萝哎了声,紧了缰绳头也不回向东南角驰去,胯下黑鬃锦骝似紫电般留下残影,她伏在马背上,青丝同黄络一齐被甩在背后,身后是奔星而来的少年子弟,唯有她能驰迅走。手肘后扬,迅速转动,雕文宝球在挥杆下一击入门,相伴而来的是一击鸣锣——
“南平郡主胜——头筹!”
她直起身,慢悠悠地让身下的马儿缓步,亲昵地抚了抚它黑棕色的竖耳,调转了马头向人群踏步而去。
明萝被围在中间,耳边不乏传来夸赞艳羡之语,她摆摆手也算应承了,毕竟闲来无事,和京中的簪缨子弟打打马球也成了唯一的乐趣。
就在她无法脱身时,突然有仆从来报:
“不好了!郡主,李叁郎不行了——”
她一愣,李崇让今天不是和贡士们一同吃饭么,哪来的什么事,她一边想着,一边还是迅速脱离人群,向外疾步走去。
球场外停了辆极为朴素的马车,在其他人的香车华盖中显得突兀,她想也没想就掀了帘子,矮身钻进去。
然后,她就见到了李崇让一副醉得不省人事地半坐在地上的模样。
她眉心一跳,转头问帘外的小厮:“这就是‘不好了’‘不行了’?”
还没等那灰衫小厮回答,原本闭着眼的李崇让突然勾住她的小指,带着些撒娇的口吻,“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他双颊酡红,额头也晕上一层薄醉,许是酒意上眼,他仰头眯着眼尝试看清来人的模样,然后又扬起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卸下了平日里端正的纯直,如今万种情思,堆砌在眼角。
他从小指一寸一寸上移,执起明萝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又蹭了蹭,发出一声叹:“好凉…”
明萝也蹲坐下来,将他扶正了些,好让他不至于全然躺下又磕在僵硬的木头上,否则等明日一瞧保准背后一身青。
她凑近轻嗅他鼻尖呼出的热气,春醅酒香扑面,她倒是觉得他现在十分可爱,轻笑了声,“新酿的绿醅酒都能将你喝醉,真是不中用。”
他闻言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像是不满她说他不中用,飞速地亲了口她还未离开的唇,温热带着酒气的吻在她的唇边荡开,不过李崇让很快就松开了,一脸得意,“那你现在也算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