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社会的毒打让他清醒理智。
他可以坦然地向严越承认,是,我就是一个爱钱爱珠宝爱一切值钱东西的庸俗不堪的平凡人。
严越可以靠着天赋和才华一夜成名,赚钱如探囊取物。
而他只是个平凡人,没有任何不可替代的优势,只能一天一天地消耗生命,通过时间累积来挣钱。
所以哪怕少一天的工资,他都会心疼不已。
阮知慕扶着桌子边缘,慢慢站起身。
严越拿出手机:你是不是不敢向上司请假?我跟他很熟,我替你打电话。
他以为他是畏惧上司的批评。
阮知慕摇头:这不是请不请假的问题。严越,你还没明白吗,我们,我和你,本来就不是同一个生活层面的人,没必要在彼此的生活中干涉过多。
我坦然地接受我的生活,起早贪黑,连轴转到麻木,挣那一点辛苦钱。
我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也没必要同情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善心大发,要替我做主是因为昨天睡了我,今天意犹未尽吗,还是出于愧疚?阮知慕平静道,但其实没有必要,今天你可以帮我请假,那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每次我遇到麻烦,你都要来替我做主吗?
昨天这样的事,少一点,你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这番话说的,一个脏字没带,严越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阮知慕这哪里是在和他讲道理,分明是在抽他耳光。
严越恢复了平常冷淡的表情。
阮知慕从地毯上捡起散落的口香糖,数据线,手机,钥匙,慢慢把它们装进蓝色卫衣口袋里。
他原本穿的是白色衬衣,外面套一件蓝色卫衣,下面是运动裤。
昨天衬衣最终还是被严越撕坏了,没办法再穿,他只好贴身穿上蓝色卫衣,不然就得裸奔了。
早上的时候,严越原本想把自己的衬衣借给他穿,但阮知慕不想和他再产生过多联系,拒绝了。
穿对方的贴身衣物本身也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他们这样的关系,不适合。
阮知慕穿好鞋,直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严越的声音。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钱。
其实也没错。因为钱,所以生活环境不同,所以社会地位不同,所以思维方式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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