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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偷偷地躲到了后面。

突然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不是风声,而是什么东西在树叶中穿梭的声音。

站在最前面的乔既紧紧握住了剑,额头之上开始冒汗。

一声巨响,那山谷之中突然伸出一个巨大的脑袋,空中的金钵光芒消失,落到了地上。

巨大的舌头吐着红信,灯笼般大小的眼睛正盯着一众人。

众人举剑,围成一个圈。

那巨蛇猛地朝众人冲了过来。

“起!”乔既大吼一声,几十柄剑挥过,剑势形成一道屏障,将蛇妖挡在了身后。

蛇妖巨大的尾巴甩过,那屏障便碎了。

几十柄剑往那蛇妖刺去,可惜蛇皮太后,只是剑风过,蛇妖后退了一些。

阿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确实未见过这般场景。

梓清看得有些昏昏欲睡,这般小儿科打斗,实在有些无趣。

那蛇妖是下品,但是这一众弟子的修为更是下品,所以打了那么久。

斗了许久,阿清的身边落了许多弟子,而那蛇妖的气势也越来越弱,却纠缠着乔既不放。

乔既的蓝衣之上已经染了鲜血,只能硬敌。

“师兄受伤了。”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阿清回神,便见许如耶坐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也受了伤。

阿清瞪大眼睛看着那空中缠斗的一人一蛇。

“阿清,你对师兄一片真心,如今师兄有难,你自然要以命相救。”许如耶说完,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梓清飘在空中,警觉地看着许如耶。

许如耶突然伸手,在阿清背上拍了一下,阿清的身体便朝着那蛇妖飞去。

“阿清!”

蛇妖见了那朝自己飞来的人,愣了一下,卷着那人,也不与乔既缠斗,迅速便消失了。

这一切不过在一瞬之间。

乔既拿着剑想要追,却被人拉住了。

“师兄,你受伤了。阿清以命相救,师兄不要辜负了他一片心意。”许如耶担忧道,而后突然凑近了乔既,低声道,“何必为傻子拼命。即使以后大师兄回来,也不能怪你。”

那巨蛇卷着阿清在山谷之间穿行,梓清的神魂随着阿清的身体移动着,都能感觉到耳边的剧烈的风声。

巨蛇卷着阿清进入一个山洞之中,然后将他扔下,吐着红信靠近了阿清。

阿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一个血盆大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壹零章 一场情仇

那血盆大口靠近,吐出巨大的红信,从阿清的脸上扫过,留下腥臭的口水。

阿清吓得睁大了眼睛,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就在阿清以为自己要被一口吞掉的时候,那巨蛇的身影突然发生变化,化成了一柔弱的女子。

那女子乌色长裙裹身,素色腰带束身,身姿窈窕,容貌秀美,黑发盘起为云髻。

本是一个貌美的女子,但是那漆黑的瞳孔却是竖起来的!

蛇妖化形,便是这女子。

那女子紧挨着阿清,将脑袋靠在阿清身上,然后柔声唤了句:“天郎……”

阿清瞬间僵直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女子伸出双手,勾住了阿清的脖子,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委屈道:“天郎,你为何不看我?”

阿清的脑袋一动不动,看着那洞壁,实在是那竖着的瞳孔太过恐怖了。

“天郎!”女子的声音变得凶狠起来,那环绕着阿清的手臂隐隐约约有蛇麟显现。

阿清连忙转过了脑袋,咽了口口水,与那蛇妖四目相对。

飘在空中的梓清一直看着眼前这一幕,这蛇妖眼神中带着癫狂,似有疯癫之状,那‘天郎’莫非是她的情郎,蛇妖竟将傻子认作夫郎。

看着傻子那恐惧却又不得不看着蛇妖的模样,梓清突然觉得有些滑稽。

“天郎,你为何不说话,莫非生玉娘的气?”那女子语气可怜兮兮,双眼却泛出一股红色的煞气。

阿清眼珠转了转,突然抚住了胸口处,眉头皱起,似十分难受。

蛇妖眼中的煞气瞬间散去,担忧道:“天郎,莫不是打柴时受了伤?玉娘扶你去歇着。”

蛇妖站起身,扶着阿清往山洞更里走去。

梓清跟在阿清身后,与其说扶着,阿清其实是被蛇妖拖着往里去的,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那山洞深处竟还藏着一处石洞,蛇妖手一挥,便多出一室来。

红烛明灭,墙壁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蛇妖扶着阿清在床上坐下,柔声道:“天郎,玉娘去为你倒杯水。”

阿清知道蛇妖终于要离开了,心中一喜,手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将蛇妖搂进了怀里。

阿清:“!!!”

阿清的手搂得更紧了,女子扑在阿清的怀中,咯咯笑出声。

满脸笑意的蛇妖似乎没有那么恐怖了,傻子呆愣愣地看着他的笑颜。

梓清脸色渐渐变了,思索片刻,便想到阿清的身体还藏着鬼修的本源之命,看着阿清那快了哭了的表情,所以这般举动并非阿清所愿,那便是他身体中藏着的鬼修所为了。

鬼修只留下本源之命,应当休养生息,为何要借阿清的手搂住那蛇妖?

“天郎莫要淘气,我去去便来。”蛇妖脸上露出一抹笑,娇嗔道。

阿清的手这才放开她,女子拖着黑色长裙离去,那石洞的门也关上了。

这石洞之中便剩阿清一人。

阿清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显然不能理解刚刚自己所为。

阿清突然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大红喜帖,便好奇地走了过去,拿起了喜帖。阿清翻开请帖,便看到了最大的几个字。

冯与天,辞玉。

梓清凑了过来,这请帖上的人应该便是那蛇妖与她情郎了,观蛇妖这模样,显然是因爱成痴,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恰在这时,石洞门突然打开,蛇妖拖着长裙走了进来,一双眼睛便黏在阿清身上,满是柔情。

阿清连忙将请帖放在桌上。

蛇妖也看到那请帖,轻笑道:“天郎,明日我们便成亲了,这最后一张请帖是给隔壁王大哥的吧?天郎怎么还不去送,待会儿王大哥一家便歇下了。”

阿清看着那石洞,茫然的脸上带着慌张。

第一,这蛇妖不会真的要和他成亲吧?阿清想想都觉得害怕,况且他此生只会与一人成亲。

第二,这石洞,哪来的隔壁?

蛇妖灼灼的目光落在阿清身上,阿清僵硬着拿起那请帖,结巴道:“我……出去送。”

蛇妖突然夺过了阿清手里的请帖,笑道:“罢了,天郎好好歇着,让奴家去送吧。”

蛇妖离去,却过了许久都没有回来。

阿清尝试开门,那石洞门却关得紧紧的。

那石洞是妖力关上的,傻子想要蛮力开门,实在有些傻。

梓清的目光落到了那镜子上,镜子光滑无痕,与一般的镜子本来无甚不同,奇便奇在刚刚阿清走过的时候,里面并未映出阿清的身影!

梓清落到那镜子前,仔细看了看,便看出此并非寻常镜子,而是冥界浸过枉生水的镜子,只要人往那镜子前过,便可以顺着神魂,看到旧事!

阿清见打不开门,便胡乱走着,恰好走到那镜子前。

那本来倒映出来空无一物的镜子突然发生了变化,阿清也看到了,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梓清紧紧盯着那镜子。

镜子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来,青年短袍打扮,相貌憨厚,跪在地上,烈日当空,青年的身上被汗水浸没。

前面是一座仙山,山峰直冲云霄,云雾缭绕。

青年不知道跪了多久,到来后来,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只凭一股毅力坚持着。

突然有人出现在了青年面前,绣着凤纹的绣花鞋格外精致,青年缓缓地抬头,便见一绝色女子,清尘脱俗,眉目之间不染纤尘。

女子身周缭绕着一层仙气,乃是仙人。

青年一喜,连连磕头。

女子看了青年许久,甩袖而去,青年几乎爬着跟在那女子之后。

后来青年便留在那山中,做一些杂活,拿一些东西讨好那女子,笨拙却也用心。

女子那无甚感情的眼中渐渐染上了柔情,对那青年也越来越好。

时光流转,不知过了多少年。

那素白的院子中挂上了红绸,门窗之上也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青年穿着一身大红喜袍,憨厚的眉目就透出一抹俊朗,依靠在他怀中的女子容貌无双,眼中却是柔情无限。

人与仙本隔着万重山,桌上的请帖一张都没有送出去,这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男才女貌,本是一对璧人。

然后,洞房之夜,红烛正亮,男人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刺进了女子的腹中。

一颗泛着金光的金丹从女子怀中落了出来。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刺入自己腹中的匕首,本是绝色的脸突然狰狞起来,本来漆黑的双眼渐渐泛红,透出一抹利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其中爱恨交杂。

女子的狂化只有一瞬,最终不舍得伤害眼前的男子,倒落在地上,窈窕的身影化作了漆黑的巨蟒。

到此处,所有情景消失,镜子中又恢复了一片空白。

那镜子中映出来的男子并非阿清,那便是藏在他身体中的鬼修了。而那女子便是修炼成仙的辞玉。蛇妖辞玉乃是被心爱之人夺取仙丹,所以变回了妖,还这般神神颠颠的模样。

恰在此时,传来了开门声。

梓清集中意念,将神魂挤进了阿清身体中。

辞玉拖着乌袍走了进来,见了阿清便含笑道:“王大哥还未歇下,这请帖也送了去,奴家伺候天郎睡下吧。”

如今这身体里藏着的是梓清,女子柔软的身体窝进了梓清怀中,梓清微笑着看着她,那眉目之间透出一股风流之态。

女子呆呆地看着他。

梓清将落在她眉前的刘海拨到脑后,柔声道:“玉娘,天色尚早,我为你画眉吧。”

辞玉脸上露出顽皮之色,竟如同小姑娘一般,嘟着嘴道:“天郎,可要画的好看些哦!”

“玉娘,你闭上眼睛,画好了我再喊你。”梓清柔声道,“待会儿化成了丑八怪,可莫怪我。”

辞玉连忙闭上眼睛,轻笑道:“天郎画的,便是这世上最好看的。”

梓清执起了眉笔,落在了女子的淡眉之上,双眼看向镜子。

空无一物的镜子渐渐发生变化。

点燃的红烛,大红的喜字,穿着红袍的冯与天与辞玉拜堂成亲,上拜天地,却无亲友。

入了洞房,吹灭了红烛。

而后,女子随着青年下了山,过起了普通的日子。

春耕夏种,秋收冬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本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然辞玉为仙,长生不老,最后看着青年老死在床上。直到死去,床上的人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辞玉寻了一块地方将青年埋下,便日日守在那处,日复一日,思念成疾,变得癫狂起来。

梓清的最后一笔落下,那镜子中的故事也已经结束。

“玉娘,睁开双眼吧。”梓清轻声道。

女子睁开双眼,一面小镜子便落到了她面前,女子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而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天郎,真好看。”

女子十分高兴,将红唇探了过来。

梓清的神魂从阿清身上散去,飘落在阿清身后。

阿清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便觉得嘴唇上一阵冰凉。

他被妖怪亲了!

阿清顿时僵住了,肥嘟嘟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看着阿清那傻乎乎的模样,梓清以手掩唇,笑意却从眼中透了出来。

随后眼光落在那镜子之上,为何在蛇妖与冯与天的记忆中,往事会不一样呢?

梓清又看着那已经僵成一块石头的阿清,这镜子为何照不出傻子的过去?

浸过枉生水的镜子,照不出来过去,除非没有神魂……

或许是那鬼修的神魂比阿清强些,盖过了傻子的魂魄,这样一想,便也有了解释。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那鬼修从阿清身上出来。

☆、第壹壹章 解开恩怨

入夜,蛇妖终于离开了石室,阿清又重新活了过来。

第二日便是蛇妖与阿清成亲的日子,蛇妖换上了大红喜袍,又给了阿清一套。

在蛇妖温柔的眼神下,阿清战战兢兢地换上了衣服。

傻子穿上红袍,竟少了痴傻,多了一股风流之态。

“天郎,你快一些,莫要让客人们等急了。”蛇妖横了阿清一眼,娇嗔道。

待阿清换上衣裳,蛇妖便拉着阿清往外走去。阿清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被蛇妖拖着出了门。

梓清看着他那一副模样,便觉十分好笑。

有喜堂,也有宾客。

三个男子坐在石凳上,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梓清的目光扫过那三个男子,这几人莫非就是山下村里失踪的百姓,蛇妖抓他们来是为了充当宾客?

镜子中,辞玉与冯与天成亲只有两人,并无宾客,所以这女子才有了这般怨念吧。

吉时已到,蛇妖拉着阿清便要拜堂。

一男子站了起来,声音打着颤,几乎吼道:“一拜天地!”

阿清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脸色却已经苍白一片。

蛇妖诧异地看了阿清一眼,轻声道:“天郎?”

阿清双眼一闭,便站在那里,显然不愿拜堂。

“天郎!”蛇妖凶狠道,脸上的蛇麟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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