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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口中喷火,能吐人言,爪子利且有力,抓过之处,都有一阵风。那人轻巧地躲过了火球,与那异兽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异兽追到后面已经狂化,全身张开,便形成一张巨大的火网,朝那人包围而去。

那人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长剑,穿过了火网,刺入了异兽腹中。异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叫,身体便摔到了地上,渐渐失了气息。

那人落在异兽身边,抽出了剑,与之一起落出来的,还有一颗红色的珠子。

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珠子,一步一步朝着梓清走了过来。

这一次,梓清终于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黑色的长发束起,一直玉白色的发簪插入其中,肤如凝脂,眼下红痣似血,一张脸却是面无表情的,透出一股冰冷之感,比那冰山还冷上几分。

白玉簪很眼熟,这张脸也很眼熟。

梓清眯着眼看着一步步走进的人:“幻术?”

帝起伸手,将那红色的珠子递给梓清,梓清却不伸手去接,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帝起。

“这是千荷图的灵髓。”帝起道。

千荷图一阴一阳,梓清的玄尊府中本有一副,梓清喜爱至极,所以离开魔界的时候带了粗来。而帝起所言的千荷图便是另外一副。

梓清想起,当年他还是阿清的时候,便于帝起的本源秘境中看到这幅画。灵髓藏在异兽中,所以以仙尊之像震住,若是梓清接了这灵髓,千荷图便认了主,从此两幅千荷图都归属他梓清了。两幅千荷图一起使用,便会画出最厉害的幻术,人沉溺其中,甚至不知其为幻术。

这对于幻术师来说本是极大的诱惑。

梓清收回了目光,没有去接灵髓:“梓清担当不起。”随后抬头看着天空,轻声道,“天该亮了。”

瞬间,梓清又回到了床上,他为幻术师,一副千荷图的幻术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破去,只是床上坐着的人却消失了。

外面天已经微微亮,千荷图中的时间竟与这真实的时间一同变化着,虽不是同日同夜,却也是妙不可言。

梓清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箱子,取下挂在脖子的钥匙将那箱子打开,一副卷起的画正躺在其中。

梓清轻轻摩挲着那画,又想起了那红色的灵髓。

阁主,你被我承包了!第肆肆章阴晴圆缺(完结章)

第二日清晨,梓清背着画具出了门。

雏凤街北,老地方。身周的摊位已经摆满,清晨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

梓清擦去画桌上的灰尘,将画具取出摆好,做好一切,便盘腿坐在那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一上午下来,都无人找他作画,梓清撑着下巴,颇有些无聊。

人群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梓清只觉得眼前一晃,便见一少年红着眼睛跪坐在自己面前,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必靠的那么近,坐在那处便好了。”梓清淡淡道。

白之之突然抓住了梓清的手,手上的力气十分大,瞬间,手腕上便多了一点乌青。

“你……”白之之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若再用力些,我这手便断了。”梓清面无表情道。

白之之瞬间放开了他,梓清抬了抬手,宽大的袖子便落了下去,手上挂着的红绳便彻底显现出来。

白之之的目光紧紧随着那红绳,牙齿咬着嘴唇,双眼之中也起了血丝。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梓清道。

少年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他在何处?”

“那我是否可问,妖界的白止仙,为何要在这人界害人?”

白之之,白止。白之之便是白止。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你可知我在人界呆了多久?年年岁岁,这活得都不开心。”

“那为何不在妖界做个清闲的妖仙?”

“心有所念,其念难平。”

“因果循环,今日之念,与你往日所为脱不了干系。你当日便不曾想到今日会成这般?”

白止眼光闪了闪,最后缓缓摇了摇头:“不曾。”

“修为高深的人修无意落入妖界,遇见天真浪漫的白狐,便生了好感,两人终日相处,人修渐渐发现了白狐的心事,白狐并非天真,而是执念入妄。人修不忍白狐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以全身法术助白狐得偿所愿。只是后来白狐生出九尾,那人修去了何处?”

所以书上写的,白狐遇见的不是仙人,而是修者。只是要让白狐生出九尾,怕是废了修者一身的修为。

白止惨笑一声:“你猜中了开头与结尾,却并未猜中过程。你们人修向来爱惜修为,又岂肯为了白狐的心愿而舍弃一身修为?”

梓清看着白止,脸上诧异一点点显露出来:“所以……白狐骗了人修?”

“人修与白狐相处十年,白狐装了十年,终于骗取了人修的信任,或许过不了多久,那人修便愿意将一身修为给它。然而,事情生变,人修终于找到回到人界的法子。白狐心中慌乱,岂肯功亏一篑,便取出自己的妖丹,以淝水洗之,妖丹蒙尘,白狐也只余一息。人修见之,果然慌了,上天入地寻那让白狐活命的法子,最后倾尽全身修为,白狐不仅活了过来,还生出九尾。”

“那人修呢?”梓清问道。

“白狐此生最恨有人要离开他。即使那人费尽全身修为助他生九尾,他依旧恨人修要离开。白狐毁去人修的根骨与容颜,扔在了后院牢狱之中。突然有一天,大妖为祸,白狐出讨大妖,回来时,那人修所在的牢狱却空了。”白止道,只是那一句一句都似诛心之言,脸色苍白的可怕。

白止说完,整个人便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梓清露出一个笑,将手上的红绳解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八百年前,我于千梦山下见一人,那人根骨尽废,脸上尽是利爪抓出的血痕,唯有一息尚存。那人给我一根红绳,而后便命归黄泉。亡者之物,既然给了我,便保存着,今日见了你,我方知故事的始末,这红绳便还给你。”

白止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眼中一片血红:“你说……他……已经死了?”

“我听闻千梦山通妖界。那人那般模样,你觉得他能继续活下去吗?”梓清语无波澜道,脸上却透出一股冷意。

鲜血从嘴角处留下,坐在地上的白止毫无所觉。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

“我知道了。”白止拿过桌子上的红绳,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然后踉跄着离去。

到了午时,梓幽带着斗篷替他送来了吃食。

梓清没有去打开糕点,而是紧紧地盯着梓幽,目光似乎穿过了斗篷,落在他那满是伤痕的脸上。

梓幽被他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老家伙,我送你一幅画吧。”梓清道。

梓幽回神:“我可没灵石给你。”

梓清将桌上的一幅画收好,递给了梓幽。

画中是大片的山,偶尔似有山风吹过,眼前一闪,梓幽突然觉得画中有一片白色的影子闪过,瞬间便消失了。

“天高水阔,师父你定要好好看看。”梓清将一块糕点扔进口中,瞪大了眼睛看着梓幽,然后眨了眨眼,“尤其还有这般乖巧的徒儿,有些该忘记的便忘了吧。”

“我要作画。”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梓清和梓幽同时抬头,便见了那站在画桌前的人。

梓清坐直了身体,眯着眼睛看着帝起。

帝起坐在了画桌前的凳子上,手指轻颤,竟有些紧张。

“帮我作画。”帝起又重复了一遍。

梓清摊开画纸,问道:“画什么。”

“我。”帝起道,便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梓清执着画笔,认真地画了起来。

两柱香后,梓清落笔,看着画上的东西,再对比眼前的人,格外的满意。

梓幽站在一边,画上的内容却是看得十分清晰,一只生着四只腿白白胖胖的物什,此物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猪。梓清笔下的猪栩栩如生。

待墨风干了,梓清便将那画递给了帝起,帝起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竟无丝毫变化,而是将画收好,给了梓清一颗灵石,转身离去。

此后的几日,梓清画铺上的客人便只有这一人。

每日所画的也只有一物,到了后来,梓清闭上眼都可以画了出来。

这一日,天突然黑了下来,梓清还来不及收拾,便下起了大雨。

一把伞落在了头顶,挡住了倾盆大雨。街上人来人往,只有梓清这一处没有雨,连那些画具上都没有一滴水。

梓清将画具收好,背在身上,便往外走去。

那伞紧紧跟着他,自然还有那执伞的人。

待回了自己所住的屋子,进了屋,丝毫没有留客的意思,便要关上门。

帝起站在门外,眼光闪了闪,突然喊了一声:“梓清。”

梓清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乌黑的双眼便这般盯着帝起,似乎有些发愣。

帝起伸手,梓清回神,猛地将门关上。

“梓清,开门。”帝起道。

梓清靠着门站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与帝起之间不仅隔着上次的成亲之事,还有更早之前的夺命之恨。他将那白玉簪与画卷送予帝起,帝起见了,定然会想起前因后果,恩怨摆在面前,或许他们最好的结局便是永不相见。

百年之后,再见帝起,梓清却说不出什么感觉。

只是帝起的那一声‘梓清’……

梓清的手握成了拳头,放进嘴里,轻轻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梓清转过身,猛地将门打开。

一人背对着门站立,听见开门声,转过了身体,那冷如寒冰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梓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外面雨大,不如进去说话?”帝起的声音分外的柔和。

梓清缓缓地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

帝起走了进去,将门关上,在梓清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替他倒了一杯茶。

帝起缓缓开口道:“我曾误入黄泉路。”

梓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黄泉路便是通向地府,只有死人才能去。

“黄泉路上遇见一人,才知我本是天定姻缘。若非那一缕情思镇在紫观府中,或许百余年之前,承天阁上,抑或是更早些,初见你之时,便可了了这段姻缘。”

梓清呆了一下。

“因我当日之错,便有了后来的千般悔恨,梓清,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知我心。”

梓清回神,轻笑一声:“错便是错了,知你心又如何?”

“我如今已通情爱,心中所念便是你一人。”帝起认真道。

“仙尊呢?”

“仙尊有更为亲密的人相伴。”

“仙脉呢?”

“苏唐一直跟随我身边,便有护脉之意,如今他一人足矣。”

梓清直直地看着帝起。

帝起从袖中拿出一幅画,递给了梓清。

梓清并不接:“何物?”

“定情之物。”帝起道。

“若是我接了,岂不是认了?”梓清挑眉。

“千荷图。”帝起道。

梓清起身,从柜子中取出一副卷好的画,放在了桌上,帝起将那手中的画与那画并排放着,然后一起摊开。

俱是千里荷塘。

两幅画泛出淡淡的光,那画中的荷塘似乎活了一般,梓清感觉到阳光落在自己身上,身周突然现了千里荷塘。

莲花盛开。

千荷图便是这世上至真的幻境。

梓清坐在凉亭之中,伸手便可以碰触那鲜嫩的莲蓬。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梓清抬头,入眼的便是那艳丽至极的容颜,只是此时看去,没有冰冷,反而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梓清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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