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也许他们的感情真的会变成深刻的爱意，就如同美味的葡萄必定会酿造出美酒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终于可以大吃大喝了！雷的小餐巾可以派上用场了！

☆、第39章 异兽的晚宴

由于绝大多数宫廷点心师不是死了就是已经逃走,雷品尝美味佳肴的计划不得不暂时延后。在重新整顿完宫殿之前，只有由土拨鼠厨师提供的食物。不过他倒是在异兽之王的衣帽间里顺利找到了几顶不错的帽子。

紫色的镂空高顶礼帽，镂空的部分被做成两只蝴蝶的样子,就是有点歪歪扭扭。红绿两色的绒线帽看起来非常惹眼,还缀着不少绒线小球。还有一顶像是护士帽却比护士帽大了足足三倍的土黄色帽子……在雷兴致勃勃地尝试一顶奶牛帽时,米凯尔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从镜子前面拖走了。

“你不喜欢奶牛色吗？那你觉得那个怎样？”雷指了指一顶形状有点像是天堂最新研制出来的降落伞的七彩帽子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出席晚宴了。”米凯尔的眉头紧锁着,他不太习惯土拨鼠们给他找来的礼服。

异兽的着装大多简单而又暴|露，或者说他们能学会在人形状态下穿衣服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大多数异兽都只有一件衣服，就像是该隐永远只能穿他的小破背心一样。异兽之王的收藏当然要丰富的多，最起码米凯尔身上这件黑色蕾丝衬衫就很合他的身。只不过他难以理解,为何衬衫的背部一直开叉到腰际。虽说是方便了翅膀,但他总觉得连尾骨上都凉飕飕的。

“好吧……”雷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一顶像是鸭子脑袋的帽子上收回。

“因波斯让我告诉你，由于来不及修葺宴会厅,今晚的宴会将露天进行。”米凯尔迟疑了一下，疑惑地问道，“看样子王都的确被破坏得不轻，之前的时间乱流是真实存在过的，那拜蒙和拜朗能够和好到底是因为我们，还是本来结果就该是如此呢？”

“既是因为我们又不是因为我们。”雷笑了笑说，“时间魔法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就连你使用时间魔法这件事也是时间的一部分。介于我们的确解决了这桩麻烦，从这个结果上推断，可以知道假如没有我们，拜朗一定会被拜蒙杀死，但要是他死了，今天的时间乱流也就不会存在。所以必定有人救了他，我们救他是因为产生了时间乱流，拜蒙和拜朗和好又导致时间乱流消失。现在既是因，又是果。我们施展魔法回到过去，既是出自你的本意，也可以被看做是时间想要自我恢复。无论如何，假如没有你，时间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点来让一切回归正轨。也许要经过漫长的等待，让时间乱流消失的契机才会出现。所以，我亲爱的米凯尔，你是这件事里最大的功臣！”

“是我们。”米凯尔纠正，“我很高兴能帮助拜蒙和拜朗和好如初。不过好像周围的人对此并不知情？”

至少因波斯在看到智天使之王成为异兽之王的座上宾时，险些吓得又掉了一颗门牙！

“说到底时间受了伤害，不可能百分之百修复，我们影响的不过是这两个人的记忆而已。时间会为他们虚构出一些合理的过去，用以衔接两个断开的时间点，但是在周围人的记忆中那些事情并不存在。”

米凯尔点点头，对这件事表示理解。“老实说我没想到，我们竟能这么轻易影响拜蒙，他对你简直是言听计从！”他感慨道。

“那全都是因为魔法！”雷干笑着说，他非常庆幸自己在失去记忆期间并没有暴露身份，“否则的话堂堂智天使之王怎么可能乖乖停下听我们说话？我们直接对他的记忆施加了影响，在记忆里我们应该是被投射成了某个对他有很大影响力的人物。”

“比如地狱君王巴尔？”米凯尔的眼睛一亮。

雷几乎被自己的话噎死。

“拜蒙和拜朗一定知道些什么。我不信巴尔已经死了，我觉得有必要问问他们。”米凯尔自言自语，他始终对他的使命念念不忘。

“是、是的，我也这么认为。”雷伸手揽住米凯尔的脖子，“我们走吧！别让主人等太久！”

异兽之王的宫殿里充满了异域气息，在米凯尔看来，这里比地狱其他一切地方都更能体现混乱这一主题。

其实无论异兽本身有多凶残，他们从天性上讲仍然是一群十分贴近自然的生物，就如同他们天生就畏惧强者，喜欢欺负弱者一样。但异兽之王无疑是异兽中的异类，曾是一位强大堕天使的拜朗十分希望异兽能够贴近堕天使的生活方式。为此他颁布了许多法令（在拜朗之前，异兽的脑子里压根没有法令这个词汇），他勒令异兽必须遵守规矩，这规矩当然不是弱肉强食那样简单，其复杂程度甚至堪比《天堂行为守则》。尽管如此，异兽向来不是什么上行下效团结一致的民族，拜朗的法令在他们身上也只取得了似是而非的成果。

任性妄为的天性加上刻板的法令只能带来混乱，渐渐的异兽的行为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既然法令说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随地大小便，那就干脆给每间屋子都装上窗帘好了。另外，法令还规定不可以吃在同一地点工作的其他人员，所以在厨房工作的异兽常常跑去花园觅食。一条新颁下来的法令说，不允许任何人在任何地方辱骂智天使，为此异兽只好用“拿着法杖的鸟人”来指代他们的世仇。

事实上，就连异兽之王都无奈于那些千奇百怪的对法令的理解，他子民的脑洞永远不和他在一个频率上。所以，对于那些讲得出道理或是歪理的阴奉阳违，拜朗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有在他十分不爽的时候，才会吃掉几个影响他胃口的厨娘。

此刻宫殿里还是一片狼藉，土拨鼠大军和被因波斯收留的老弱病残暂时充当着侍者。他们中的一些忙着在打扫的同时搜集散落在各处的宝石，还有些则一边做饭一边觊觎在别处工作的同僚的鲜美大腿肉。

一路上，米凯尔至少目睹了三起“血案”，不过异兽们倒是对此习以为常。用跑来跟他们汇合的该隐的话来说，“你怎么能指望一对天敌可以在工作之余和平相处？”

也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打该隐的主意，因为该隐看起来实在太过弱小。不过他们无一例外受到了贵公子的爪击，红色土拨鼠作为异兽之王的左右手绝对不是徒有其名，他天生神力，一爪子可以挠碎一座城强。对因波斯来说，没有什么比英雄救美的戏码更让他满意。不过在挠飞了至少一打异兽之后，该隐终于爆发了。

“可以叫你的手下停止威逼利诱那些可怜的家伙过来吃我了，你这样做无聊不无聊？”紫发的少年气鼓鼓地说。

“咦？你怎么知道？”红色土拨鼠瞪大鼠眼。

该隐朝因波斯翻了个白眼：“除了最早的三个，后来的人全都鼻青脸肿不是吗？只有你才会对此视而不见。”

“哈哈！怎么会？土拨鼠一族的视力向来很好！亲爱的，晚上可以陪我一起睡吗？”因波斯一脸期待地看着该隐，“就跟昨天下午一样。”

“你滚！”

该隐生气地撇下因波斯，跟在米凯尔身旁。

“欢迎参加我的晚宴！”洪亮的声音提醒他们到了地方。

米凯尔还是第一次看到拜朗现在的样子。小山一样高的异兽长着三个脑袋，公牛头和公羊头都一脸谄媚，伸长着舌头卷走侍者递上去的烤肉，中间则是堕天使英俊的面孔。他长长的蛇尾垂在地上，正在无聊地吞食一个个新鲜出炉的面包。异兽之王的蛇尾喜欢吃素这件事向来南方领地上最令人费解的谜题之一。

放在小盘子里的酥点的确十分美味，不过米凯尔没有拿第二块。他实在是不太确定这些东西的食材和制作过程，相比之下，他宁可快点吃上雷做的食物。

“晚餐还算合口味吗？”智天使之王亲切地问道，仿佛他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因波斯狠狠瞪视智天使之王，却不敢违背王的命令。幸好被指定成贵宾的只有智天使之王本人，他觉得等一下倒是可以给那个傲慢的西方贵公子西迪一点教训了。

“唔……好吃……很好吃！”雷的嘴里塞满了食物，他自带的餐巾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一次多亏了你们才可以让两族之间免去一场灾祸。”拜蒙看了一眼身旁的巨大异兽，薄脸皮地没有将真正的心里话说出来，但他对米凯尔和雷的感激却是真诚的，“假如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请不要犹豫地说出来。”

“事实上我们正在寻找一个人，也许两位会知道他的下落。”米凯尔站起身。

“是什么人？异兽可以去往最高的天空和最深的海底，我敢说没有什么人是我找不到的！”拜朗狂妄地说。

米凯尔觉得，自从拜朗和异兽融合之后，虽然他渐渐掌握了全部主动权，但性格却变得比从前简单。拜蒙倒是和记忆中的堕天使没有多少差异，不过他对拜朗的态度却比从前亲密得多。时间会改变许多事，但什么都比不上这两个人依旧能够和平共处好。

“我要找地狱唯一的君王，魔神中的魔神――巴尔。”

异兽之王和智天使之王的脸色同时一变，后者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这件事得从长计议。等两位享用完食物之后，不妨跟我们到密室里谈一谈。”

米凯尔和雷对视一眼。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雷一脸欣喜地说，又往嘴里塞进一块酥点。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欠下了一个小剧场，这是发生在这一章前面雷和米凯尔去王都期间的事――

因波斯：“亲爱的，要来点果汁吗？”

“我才不要喝你的东西！”

该隐愤怒地转身，却把红色土拨鼠端过来的一整杯果汁全都打翻在了地毯上。看着橘红色的果汁迅速渗近雪白的毯子里，他不禁有些后悔。

因波斯默默收起杯子，拿出两块抹布开始擦洗地毯。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有钱的。”他低声说，“我母亲是个单亲妈妈，她长得不太好看，因此从没有在交配季节找到过配偶。不过有一次她却挖到了一枚蛋，那就是我。她一心一意将我养大。小时候我的力气没有现在这么大，并且瘦骨嶙峋，怎么吃都吃不胖。母亲用尽全部心思才把我养大，等我终于获得贵公子的封号，赚到钱想要报答她的时候，她却已经……”

红色土拨鼠吸了吸鼻子，把抹布收好，在一旁的小床上躺了下来。

“她怎么了？”该隐小声问。

“小时候母亲总是抱着我午睡，可是现在我却见不到她了。”红色土拨鼠难过地蜷起身体，闭上眼睛。

“我很抱歉。”该隐走到他身旁。

“……”

“我会珍惜你给我的戒指，我不在乎它是否值钱。”

“zzzzz……”

该隐有一瞬间想要揍这只说睡就睡的土拨鼠，不过他最后还是爬上小床，从背后抱住对方，把头埋在柔软的红色毛皮里睡着了……

☆、第40章 重生的猜测

异兽之王的密室。

“你们要找巴尔大人？”智天使之王的表情相当激动,对别的话题他绝没有这样的热情。

“是的。”米凯尔郑重地点头。

“这可不好办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拜蒙看了一眼拜朗，叹了口气，“我们两个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准确地说，我怀疑我们曾经死而复生,关于巴尔大人的记忆因此被抹杀掉了。”

米凯尔和雷对视一眼，后者表现得比前者更加惊讶。

“王有能力死而复生吗？”米凯尔问道,他曾听说过一些关于某项罪恶不消除掌管它的恶魔就不会死去的传闻，但在天堂这些事通常被视作是无稽之谈。

“不，当然不行。”智天使之王摇头,“从本质上说，我只是比其他堕天使强大得多的堕天使而已,我并不是不会受伤，也不是不会死亡。”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拜朗，想到假如米凯尔和雷没有出现，也许在另一种情况下，他就会伤害到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了。

“没错，我们大概就是强大到‘能杀死我们的人还未出生’这种程度吧！”异兽之王在一旁附和。

米凯尔：“那天堂里的四大天使长和创|世|神呢？”

“四大天使长的实力大概和我们在伯仲之间，我曾和其中一个交过手。我们也许能重创彼此，但绝没有能力杀死对方。”拜蒙说道，“至于创|世|神，他也许有这个能力，但他是不可能到地狱来的，哪怕是降临到地面世界，对他来说也几乎不可能。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们感觉到自己缺失了记忆，剩余的记忆从三千年前开始，就像是整个人重生过一次一样，但是地狱中没有什么人能杀死王，何况是一下子杀死两个？”

“你们怎么知道是失去了记忆而不是记忆就只有三千年呢？”雷问道。

“因为我们存在的历史远远超过三千年！虽然时过境迁，地狱也没有什么多少书籍，但要找到一些可以证明这一点的证据却并不困难。而且在我见到拜朗之后，对我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一些事也有模糊的记忆。我记得刚刚来到地狱时发生的情景，至于那之前的事就比较难以想起，那些零星的画面根本无法理清头绪。我和拜朗互相印证的次数越多，想起的事也越多。但是很奇怪，越是接近三千年前，记忆就越是混乱模糊，怎么都无法重塑。所以我猜测也许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二次生命，我们无法想起来的正是上一次死亡时的情景。”

“这会不会跟所罗门王有关？”米凯尔记得雷说过，所罗门王的死让响应他召唤的魔神集体失去了记忆。他看了一眼雷，指望雷能说出更多，雷却只是一脸搞怪的表情。

“不可能。”智天使之王断然否定，“虽然在人类的传说中，我曾被所罗门王召唤，但事实上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我虽然无法想起太具体的事，但我知道自己对巴尔大人的爱戴和尊敬是独一无二的，我绝不会听从一个人类的命令。除非……”智天使之王的脸上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

“除非什么？”米凯尔问。

“除非那个人类也和你们一样救过我和拜朗。”拜蒙显得有些迷茫，“这个想法当真古怪，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就在刚刚，我在思考到底要如何报答二位的时候，想起也许可以把我的标记给你们。你们虽然无法利用标记召唤我的真身，但却可以通过标记呼唤我的名字请求帮助。假如所罗门王也做了类似的事，也许我真的会把可以用于召唤的标记给他。但这还是有些古怪，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异兽之王一面哼哼一面说道，“我还是觉得，我们失去的记忆和地狱君王有关，整个地狱里也只有他有那个力量。我对其余六王有模糊的印象，偶尔也能想起我的手下。像是因波斯，我就记得他过去的模样，所以在一见到他后就很亲切。但是唯独地狱君王，关于他的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恰恰在三千年前失踪，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如果我们死而复生，杀我们人一定是他！”

“不许诋毁巴尔大人！”智天使之王生气地说。

异兽之王只好缩了缩脖子。

“无论如何，我认为巴尔大人或许知情。”拜蒙接着说道，“巴尔大人拥有无以伦比的力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至于说他也被所罗门王的召唤，我觉得那纯粹是人类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巴尔大人是当之无愧的王者，整个地狱都在他脚下颤抖。真希望他可以快点回来！”

米凯尔：“恶魔之王布瑞斯曾对我说，巴尔已经死了。”

“哼！那个自以为是的野心家，恶魔的话都不能相信，他们甚至还不如异兽！”智天使之王冷声说。

异兽之王想要反驳，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反驳的立场，只好同时闭上了三张嘴。

“可是巴尔究竟在哪里呢？”米凯尔有些失望，就连面前的两位君王都无法回答他的疑惑，找到巴尔的希望就越发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