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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军区秘密训练基地,云江斜倚在铁质的栏杆上,俯瞰着下面训练场里打打闹闹的秦尧一群人,忽而眉眼里泛起担忧,向旁边问道:“末城,阿尧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差不多。”许末城收回目光,回道:“在营养槽里躺了一年半,算是捡回一条命,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得很好。”顿了顿,许末城的语气里也有点无奈,“只是,有点贫血。”

“贫血?”云江抬高了语调,似是有些意外。那双宛如戏子般的秀眉微微蹙起,“这可真是个劳心劳神的小毛病……不过我说,你们俩也真够狠的,把消息只告诉我一个,这两年光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配合你们行动,皱纹都长出来了。”

“这两年,我们死了比活着有用,有些事情也比较好办。而且,如果不是我们的事情刺激了黑罗,黑罗也未必会在第一时间上下一心,全力投入战争。我前段时间去加林看过,那边的人,说他们如狼似虎也不为过,论单兵作战,黑罗不是他们的对手。”许末城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黑瞳里闪过一丝亮光,“当初准备传消息回来的时候,阿尧就说了一句话:云江是个撒谎从来不脸红,一毛钱当一块钱花的混蛋。”

“靠。”云江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地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怨念,然后问:“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还活着的消息可以再隐瞒一段时间,等我们把假面会安插在黑罗的棋子拔光,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反攻了。在这之前……”许末城说着,看见下面的秦尧接了个电话,随即面露沉吟,说道:“来了。”

“谁?”

“夏佐。”许末城说着,脑海中不禁回忆起那天火海里的场景。就在他抱着秦尧,以为到此为止了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板忽然间被掀开,一个人从那地板下的密道里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就是夏佐?菲尔德。可是夏佐将他们救出后,却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而是把他们转交托付给了军火商路易十四,自己则足足两年没有露面。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秦尧也许知道一点,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而许末城唯一确信的一点是――夏佐一定跟假面会有关,否则,他怎么可能在假面会的重要基地下面秘密打出一个通道来。只是既然夏佐跟假面会有关系,那么作为他哥哥的夏维呢?

训练场里,秦尧傻站了三秒钟,而后朝许末城挥手比了个手势,紧接着夺门而出。不多时,秦尧来到基地外面,寻到一辆飞行车就疾驰而去。大约三十分钟后,飞行车停在b城区的一栋复式公寓楼前面。

秦尧心急火燎地跑进楼里,挨着门牌一个个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7栋401室。

“呼……”秦尧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跳,手才转动把手打开了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秦尧走进去的时候,在地板上印出浅浅的鞋印来。

这个房间到处都盖着白布,看起来已经有几年没人住了。空空的地板上积满了灰尘,天花板上还挂着几张蜘蛛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台电脑是开着的,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秦尧走过去,恰好看见电脑屏幕右下角正疯狂闪烁着提示信息:您有一封新邮件。

滑动鼠标点开,秦尧也顾不得椅子有多脏,坐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新打开的邮件,好像眨一眨眼它就会消失一样。邮件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视频框倏然在屏幕上弹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秦尧的面前。

他说:“阿尧,好久不见。”

秦尧的脑袋一下就空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屏幕,嘴里喃喃地念出了一个名字,“夏维……”

“阿尧,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快三年了。别担心,我想我就算在那边,也会过得很好的。”

好个屁!秦尧气结,这世上会有人在死前录个视频告诉活着的人,我死了之后在地狱会活得很好吗!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阿尧,你一定在怨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对不对?”画面中的夏维笑了笑,笑容却不似记忆中那般爽朗了,“但是我想现在,你大概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管是你父母的事情,假面会的事情,还是我和夏佐的事情。”

“虽然你都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阿尧,我是假面会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我和夏佐,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我们的父母都来自于假面会,而且都在一次任务中去世了。当时,跟我们一样的孩子有很多,但是最后就只有我跟夏佐通过了考验,被挑选出来,安上了菲尔德的姓氏后被纳入假面会。”

“我们没有选择,阿尧。从一开始,就没有自由生活的权利。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第一次遇见你,完全是一个偶然。”夏维竖起三根手指,满脸肃穆地摆出了发誓的姿态。

“这家伙……”秦尧说着,记忆被勾动,又回想起初见那天的光景来: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跟人打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群人翻墙进了圣京大学,其初衷貌似是去偷机甲玩。结果秦尧跟许末城他们走散了,一个人晃荡了半天,最后爬到树上睡觉。对,就是李佩山的私人实验室前的那颗大树。

那个夏天,树叶繁茂,十三岁的小秦尧躺在树干上,被丛丛的青叶遮着,又凉爽又惬意。只不过乐极生悲,秦尧做梦打小怪兽,一个激动从树上掉了下来,啪――摔在地上,屁股差点开花。而当秦尧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痛得想去撞树的时候,一抬眼,忽然发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俯身好奇地看着他。

“你干嘛!”小秦尧大喝一声,而后抿着嘴死命地瞪着他。这么丢脸的事情都被看到了,以后别混了!

没想到那人同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短暂的僵持过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伸手,在秦尧错愕的目光中,从他头上摘走了两片树叶。一左一右,就像两只狗耳朵。

小时候秦尧的眼睛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漂亮勾人,看起来圆圆的,水汪汪的,尤其是那天被摘树叶的时候,圆滚滚的,秦尧的脸也圆滚滚的。夏维虽然知道用圆滚滚来形容好像不太对,但是……当时脑子里就蹦出这个词来,嗯……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很好玩,然后伸手捏了一下。

“咦?好软。”那就再捏一下。于是,夏维连捏了两下秦尧那富有弹性的小脸,捏得秦尧整个人的愣住了,一双眼睛盯着他,里面写满了匪夷所思。

号称混世魔王的秦小爷居然被人捏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秦尧立刻拍掉他的手,站起来敏捷地往后一跳,一边戒备地盯着他,一边怒喝:“有种跟老子单挑!”

“小屁孩别喊打喊杀的。”夏维这样回他,相隔两米,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

秦尧很少看到有人能笑得那么爽朗的,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是谁?”

夏维却没有回答,看看时间,啊了一声,“我得走了,下次再见!”说着,夏维笑呵呵地摆摆手,一阵风样地跑走了,只留下秦尧傻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半晌之后,才气得跳脚,发誓日后一定要报这摘叶捏脸之仇。

回忆是如此惨不忍睹,秦尧都有点不敢直视以前那幼稚行为。但画面里的夏维,嘴角却噙着笑,似乎还乐在其中,“我当时就想,我捏了他半边脸,下次见到的时候,一定要把另外半边也捏一下。”

秦尧哑口无言。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吧。我坦白,那天我其实是潜进李佩山的机甲实验室偷机甲的核心数据去了。”夏维笑笑,说:“大概上头认为小孩子比较不容易怀疑,也比较好脱身,所以就派了我去。可是进到最里面的时候我还是暴露了,因为原本应该回家了的李佩山居然在里面睡着了,身上铺了一大叠稿纸,我一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他很聪明,一下就猜到我的来意。可是他是个好人,没有报警抓我,反而想救我,拉着我教育了我一顿,说小孩子年纪轻轻不能就学人家偷东西,还说不要怕,凭他的能力不管谁是我的头儿都能把我救出来。”夏维摸摸鼻子,“他大概把我当成某个盗贼团伙的小小偷了。”

那个李佩山李老头子啊,确实是烂好人一个。秦尧这样想着,又听夏维说:“后来我有去见过他几次,不知不觉成了忘年交。哦,对了,我跟他提过你,撺掇他收你做学生,他原来还不屑一顾,听到你的名字就连连摇头,说绝对不可以让你进去把他的实验室拆了。”

秦尧暗自摇头,原来收徒弟的深层次含义在这里吗……李佩山,是念在故友的情分上,才对自己那么照顾的啊……夏维啊夏维,你可真是,什么都帮我铺好了,这让我如何承受得起呢。

“不过我都这样了,那老家伙肯定得去找你,不然我白请他吃了那么多次菠萝包。”夏维说着,语气却渐趋沉重,“阿尧,你一定要记住,等你看完这段视频去找他的时候,一定、一定要问他,那段解码程序做出来了没有。”

解码程序?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抱歉又没更,今天也许可以两更,看情况吧,如果不卡文的话。

☆、真正的自由

“在我的身体里,有一枚芯片。”夏维说:“很多被假面会养大的人身上都有这样一枚,一旦发动就能直接致人死亡的小东西。当然,这是个秘密,被植入芯片的人只要不反叛,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它的存在,夏佐也不知道。但是阿尧,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当组织的人知道你跟我认识后,命令我去接近你,把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玷污。我不甘心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而每次看到你那么信任我,我都……觉得无地自容,”夏维笑着,但笑容变得极浅极淡,那平日里飞扬的眉角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垂了下来,“也许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这个笨蛋,搞什么配不配的以为在拍言情剧吗?秦尧真想把他从屏幕里拽出来好好教育一顿:老子交朋友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可是,夏维已经死了,秦尧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在此刻恍然,原来夏维笑得那么爽朗的时候,心里却是那样想的。而他,却浑然不知。

“阿尧,你一直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乐观,那么阳光,我更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假面会,我杀过很多人,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真的。只是你那样看我,我就拼命地想要成为你看到的那个人,也许只有那样,我才能说服自己,光明正大地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是你让我明白要怎样去变得更好,要怎样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当你舍弃了九大家,舍弃了一切优越的条件,义无反顾地跟我去当海盗的时候,我才真正地找到了反抗的勇气。”

“所以我开始筹划。我知道凭我的力量不足以推翻假面会,也知道你终有一天会走上跟我一样的路,所以,我至少想尽我所能帮你把前面的路铺好。但是我没有时间了,组织准备以我的死作为你回归黑罗的契机,因为芯片的存在,我没有选择,只能去死。这一切都太仓促,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我不得不尽快把我收集到的资料整理好,以便你日后接收,然后,我就拍了两段视频,一段给夏佐,一段给你。发送时间定在三年后,到那时所有的时机应该都已经成熟。”

“阿尧,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一定可以改变这一切。”夏维的眼神仿佛透过屏幕,直直地透进秦尧的心里,“我相信即使我已经死了,你也能为我带来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吗?

“可以自由地去爱,去行走,去生,去死。”夏维的声音,是饱含着希望的。即使他知道不久之后自己就要死去,可是他仍然秉持着这份希望不断绝。“阿尧,也许我到最后还是一个胆小鬼。因为我选择了顺应形势死去,而不是反抗到最后。我知道我如果把一切都提前告诉你,你肯定会为我背负。背负别人,或被别人背负,我花了很久才明白,也许后者更需要勇气。”

“所以,阿尧,原谅我丢下你一个人先走了。我不说希望你好好活着或者忘了我活得快乐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不爱听。我只想说……”夏维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停顿了三秒后,才重整语句,抬眼认真地说道:

“你能一直记得我,我很开心,有许末城陪着你,我也很放心。”

“芯片的解码程序应该已经进入后期,你去找李佩山就能知道。我最后请求你一件事,阿尧,替我看好夏佐。”

“那就这样,再见。”画面中,夏维挥着手,露出一个大大的,无可匹敌的笑容。一个仿佛能赶走所有的阴霾,让人宽心的笑容。秦尧怔怔的,靠近屏幕,把那最后一个镜头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倒回去重看。

他想笑,想像以前一样,两个人站在舷窗旁,互相说着话,开怀大笑。可是嘴角弯起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悄然滑落,他抬手一抹,才发现眼泪掉下来了。

秦尧松开鼠标,画面终于停顿在最后一个画面上,时间也仿佛静止了,岁月唱着低吟浅唱的歌,在这里慢下了脚步。秦尧最后还是笑了,和着眼泪,如从前的很多次一样,败在了夏维如此无敌的笑容之下。

门外,许末城靠在白墙上,抬头看着走廊里昏暗的灯,那灯光倒映在黑瞳里,折射出迷离的光泽。他忽然想,夏维最后那句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是对不起?还是……我爱你?

这还真是个让人无话可说的男人。许末城这样想着,伸手压了一下帽檐,在心里轻声说道:虽然我非常不愿看到他为了别的男人哭,但是既然你已经不在了,那我姑且,暂时忍受一下。

房间里,大约十分钟过后,秦尧长长地抒了口气,鼠标移到视频右上角的红色叉叉上停顿了很久,才郑重地点下。这时,终端响了。

秦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喂?”

那人没有立刻回应,隔了几秒,才问:“你哭了?”

“你管得太宽了。”秦尧往椅背上一靠,仰望着天花板,“现在在哪儿?”

“想我了?”那人发出低沉的轻笑。

“滚。”

“夏维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你告诉我地址让我来看的,你不知道?”

“我看了他给我的视频,才知道有这个地址,难道我来得及飞回来看?”

秦尧顿了顿,挠了挠头,言语里有些无力,“夏佐,回来吧,我有事儿跟你谈。”

“除非,你把许末城甩了?”夏佐的语气似乎跟以往一样,丝毫没有被影响。但秦尧却并不这么想,他此刻更愿意相信,夏佐一直在压抑着。

自动无视了夏佐上一句话,秦尧接着问:“你最近还跟假面会有联系?”

“没有。”夏佐语带着讥诮,“林海一直认为我跟夏维都是周喻商一脉,自然要疏远我。而周喻商因为林海的叛乱,现在看谁都像是在看叛徒,疑心很重。总而言之,我被边缘化了,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他们现在在哪里。”

对上夏佐,秦尧就觉得头疼。先前在五颗星跟他打了一架,后来又被他救了一次,两个人之间因为夏维的关系搞得……比狗血的言情偶像剧还要复杂。“总而言之,没事儿别在外面瞎晃!赶紧的给老子悠着点,小心别把命给搞没了,你老哥这样交待的!”语毕,秦尧恶狠狠地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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