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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淞主持的工业部所造出来的铁弓铁弩向下射击。

普通丧尸虽然声势浩大,但在尸体填满壕沟之前也只能止步逡巡,最让人心惊的是,有三支进化丧尸组成的队伍,分别从三个方向进攻,想要突破防线,为后面的丧尸大军打开道路,学校里一万多活人,新鲜血肉的气息让他们着迷乃至疯狂,不过一切地想要冲进来,举行一次属于丧尸的狂欢盛宴。

这些丧尸绝对是有一个强大的领导者在指挥操控的,首先是普通丧尸用自己破败的躯体填平了一段壕沟,然后是疯狂的丧尸牛冲阵,有黑白花奶牛,黄毛的牛,动物园里出来的非洲野牛,南方水牛,最强大的是十几头青藏高原上的牦牛。

普通的丧尸牛力道要比活着的牛差很多,他们身上的皮肉都在腐烂,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锋利的牛角也很容易撞得从根部折断,只是他们悍不畏死,借着冲锋的惯性,越跑越快,拼命地把自己这几百斤烂肉掼到对方用沙袋堆积起来的城墙上。

最可怕的是进化的爬行者,他们的体型要比生前大上将近一倍,站在那里仿佛一座肉山,一双大角好像巨大的镰刀,双目赤红,直冲过来,只有重机枪的子弹才能够将他们消灭,然而战士们的子弹实在是已经不多,于是就要用到手雷,高立阳提着灵竹剑在丧尸群中起落飞驰,努力将丧尸们引到一起,然后集中使用手雷将其消灭。这些天,宇文清还跟宋营长他们一起用土办法提炼了不少硫磺硝石,做成炸药包,这回也拿出来用抛石车送到丧尸最密集的地方炸开。

然而丧尸还有空军,一千多只丧尸鸟,鹫、鹤、鹭、鹚等各种t1鸟类排成整齐的队形向同学们的阵地俯冲,有的甚至直接要飞入腹地,宇文清赶紧带着五个修炼道术的同学撑开灵雾障,浓浓的白色云气将碧海大学住人的主要地方全部笼罩进去,才阻挡住了丧尸动物们长驱直入的战略。

南大门地势相对平淡开扩,而且为了方便车辆进出,也没有修建壕沟,是最好突进的地方,丧尸们集中兵力冲击这里,宇文清也重点在这里防守,五座烽火台成扇形立在这里,中间都是脸盆粗的木料和厚重的沙袋连接起来的围墙,前面又摆满了削尖的木头钉起来的鹿角,更有两个连的兵力在这里驻守。

围墙下面此时已经堆满了尸体,后来的动物就踩着肉酱堆起来的缓坡继续向前冲锋,天上还有丧尸鸟们不停地向下俯冲干扰。

宇文清让古彦斌带着白阳派的师弟们在这里摆开白阳剑阵,每当有丧尸鸟飞下来啄人抓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即使举剑,射出乳白色的剑气,将丧尸鸟射成碎肉,坠落下来。

他又让人在墙前面浇上汽油,然后放火焚烧,同学们在高处将汽油一桶一桶地倒下去,带着熊熊烈焰的油顺着坡面向南面流下去,将成百上千的丧尸都烧成焦炭。

中央战场虽然激烈,但暂时还不见颓势,最紧要的是相距不远的东边战场,这里也是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丧尸的尸体已经填满壕沟,丧尸羚羊,非洲角马,蒙古野驴,还有变异的吉娃娃,掉了毛的斑点狗,比狼还大的小鹿犬,纷纷选择从这里突破。

宋营长是这边防守的总负责人,步青云带人驻守,二百名战士和八百个同学枪弩齐发,雷炮齐鸣,拼命地挡住丧尸大军的冲击。

本来双方还算是势均力敌,只是丧尸队伍的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声音,那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巨型狮子,猩红的双眼比车灯还大,脖子上的鬃毛比马尾巴还长,他随便发出一声怒吼,就能震得人手脚发抖,不听使唤。

在狮子的背上,还骑着一个丧尸,那是一个很像人,但又不是人的生物,他浑身光溜溜的,皮肤赤红,头发垂到腰间,双手双脚指甲都像鸟爪一样,骑在狮背上,仿佛一个藐视苍生的王者。

随着雄狮一声闷雷般的低吼,林子里又出现二十多条丧尸蟒,它们把身子竖起来,向烽火台上的人示威,天上又俯冲下来近百只丧尸鸟,步青云让同学们发射弩箭射击。

然而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同时,丧尸队伍里又分出数十个潜行者,它们比猴子还要灵活,冒着枪林弹雨翻过围墙,顺着烽火台一路爬上来。

宋营长也看到了雄狮和骑在他上面的丧尸王,他断定那就是传说中的t3,拥有智慧的灵长者!他们出现在这里,丧尸们的主攻方向肯定也是这里了,他立刻让人发射信号弹。

季鹤声跟艾乐溢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三十多只潜行者在血洗一个烽火台,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一旦被近身之后,也只有像岳云雷那样的武功高手才能够有余力自保,而且手里还得有武器,至于要想空手战胜它们,也只有宇文清一个人能够做到。

拿着步枪的战士和端着弓弩的同学们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有的甚至还没有看清楚攻击自己的是什么,就被强行者抓断了脖子。

季鹤声直接用梯云链飞到那个烽火台上,两人联手放出掌心雷,化作一个碗口大的雷珠,轰然炸开,将丧尸们炸得东倒西歪,清理出落脚之地,艾乐溢左手拿着鬼火幡,这法宝也是三阶的,能够增幅五火的威力,轻轻一抖,便飞出二十五团碧绿色的火焰,每个都有脸盆大小,有不停扭动仿佛血肉的焚尸火,有黑气缭绕极为粘稠的鬼毒火,还有锋锐十足碧中发蓝的阴煞火,化整一个火圈,上下飞舞,将二人护在中央。

季鹤声扬手发出归元箭,将一只丧尸透脑射死,之后又吐气开声,一剑将扑向自己的潜行者劈成两半。他那尸王剑极为邪性,迅速将丧尸的血肉吸收一空,落下两扇碎裂的骨骼和干巴巴的尸皮,剑上发出暖暖的热量,上面黑气缭绕,极为骇人。

☆、56?番外?小鹤的童年

季鹤声有一张他们三口人的全家福,曾经被他撕成两半,后来又用胶布粘起来,照片上的他还很小,被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帅哥和一个百褶裙的美女抱在怀里,小手还攥着波浪鼓。

对于母亲的印象,季鹤声是有些模糊的,只记得那时一个很柔弱的女人,经常抱着自己蹲在门槛上,数落着自己父亲的种种不好,甚至于终日以泪洗面。

父亲的印象同样残缺得只剩下片段,最多的就是他打自己的母亲,用手扇耳光,抓着头发顺地拖拽,还有一次用酒瓶给母亲的头打破了,鲜血淌了一地。

除了打人之外就是离婚以后,父亲跟小三在城里住楼房,每年正月里,爷爷就把他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带着他来找他爸要生活费。

爸爸家很豪华,客厅里有软软的沙发,比他还大的电视,亮闪闪的吊灯,他那个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进门之后在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打滚,然后引来另一个孩子的耻笑。

是的,他还有一个哥哥,跟他是同一天生日,长得比他更高更白,季鹤声对于这个哥哥的印象也不多,甚至连叫什么名字都忘了,记忆力只有他倚着门框嗤笑,然后在爸爸给自己拿钱的时候冷不防冲过来用硬塑料的铁臂阿童木把自己的鼻子打出血。

其实季鹤声只去了两次他爸爸就死了,临终的时候,他爷爷带着他到医院去看望,他爸爸头发都剃光了,枯瘦得仿佛骷髅,说了什么他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爸爸给他留了一张存折,里面有一万块钱,然后就是他哥哥像狼一样瞪得血红的眼睛。

他那时候还太小,记不得太多事,后来听人说,那个可恶的小三是爸爸上学时候的初恋,跟母亲结婚之后还一直藕断丝连。他母亲是本地人,离婚之后带着自己才十岁大的弟弟远走南方,从此就再没了音信。

季鹤声的奶奶对他也很好,甚至远远要超过其他几个堂兄弟,只是因为他爸爸的事情烧了许多年的心火。季鹤声他爸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婚姻也是她一手包办的,落得这样的结果,让老人觉得既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儿媳,更加对不起孙子,在得知儿子得了癌症之后,就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把自己梳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喝了一瓶百草枯,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只给季鹤声留下了一摞用红手绢包起来的粮票。

之前听人说,粮票是古董,以后会越来越值钱,就把这些留给季鹤声,给他将来考大学的,她曾经在晒干菜的时候跟季鹤声说过这些话。

季鹤声经常能够梦到他的奶奶,还有他的爸爸妈妈,连通爷爷一起说说笑笑包饺子的情景,虽然这四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包过饺子。

六岁的时候,爷爷把儿子女儿都找来召开家庭会议,提出来要送孙子上学,念学前班,于是大伯给买了书包,小叔给买了文具,四个姑姑合伙给他买了套没有补丁的新衣服,爷爷从他爸爸给他留下的遗产里拿出钱来交了学杂费和书本费,把他送到学校。

他小时候很孬,不敢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更不敢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只要看不到他爷爷就哭得不行,他爷爷只能忍着九月份的秋老虎在教室外面陪他上课,一直站了两个月。

入冬之后,那几天下好大的穴,大人都要没膝盖,他爷爷拿着一把铁锹,一边铲雪一边走,他人小腿短走不动,他爷爷就把他背在背上。后来马路上被车压出了又平又滑的车辙,他爷爷就做了一个冰车,把他放在上面在路上拖着走,路上没少栽跟头。

三年级的时候,小姑夫在一次进城卖菜的时候,开着巨力三轮车撞上了迎面开来的高栏解放,直接塞进了对方车子底下,练车带人碎了一地。小姑带着年仅五岁的小表弟路青禾回到了娘家,跟他们祖孙住在一起。

小姑那时候才二十六岁,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季鹤声吵架,比如季鹤声吃饭喜欢清淡,小姑做饭会放很多盐,再比如季鹤声不带小表弟玩被小姑责备,总之两个人永远有着调和不完的矛盾,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路青禾从小就很粘季鹤声,几乎是表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每天放学回来,季鹤声准能看到小孩蹲在门口的老槐树底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等他回来。

季鹤声却不愿意带他玩,因为这孩子太笨,手也笨,嘴也笨,好不容易用土堆弄出来的小屋,转眼之间就被他碰塌了,花了一个周末用火柴盒糊出来的小汽车,一个没留神就被他坐扁了,有时候还会流口水,把自己借来的连环画弄得一团糟。

季鹤声跟别的小朋友那赢回来的啪唧和玻璃球转眼就被他都输了去,他根本不会玩,只会让人糊弄,被一群小孩拍着手喊傻子,季鹤声就是傻子的哥哥,还有的孩子说这东西是遗传的,一傻傻一窝,将过来季鹤声也得是傻子,如果他娶了路青禾,剩下的孩子会更傻。

季鹤声烦死了这个粘人的小跟屁虫,就总想办法甩掉他,有一次说是要玩藏猫猫,把小孩扣在爷爷用来装香瓜的大柳条筐里,然后就跑出去玩了,等晚上回来之后,小孩在里面瑟瑟发抖,哭得一塌糊涂,之后高烧送医院,折腾了好几天才好。

季长惠不止一次地指责季鹤声没照看好弟弟,季鹤声就反唇相讥说她做妈的都不找看儿子,凭什么要自己照看弟弟,自己又不是你们家保姆!季长惠又说他也不是应该被他爷管,不也是被他爷照顾的,季鹤声就说她们娘俩是老陆家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回到老季家的地盘上抖威风。

季鹤声小时候经常被小伙伴们围攻,嘴上功夫练得出神入化,嘴炮的强度堪比中国的东风导弹,他曾经创下一个记录,跟整个班级的同学对吵一个中午不落下风,挨个说下去,连讽刺带打击,一句一句地往人心里最难堪的地方戳,连老师来批评的时候也被他噎得翻白眼,气恨狠地要找家长。

季长惠心眼是比较小的,再加上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心事又重,背地里偷着哭了好几回,一再叮嘱儿子不要再跟季鹤声玩,只是路青禾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每天到了放学的点,还是坐在门口的大树底下等表哥放学。

后来就发生了鞭炮炸手事件,看着路青禾痛得肿了半个身子,躺在季长惠怀里日夜哭泣,季鹤声忽然觉悟了,他开始学着分析人情世故的好坏,不再像过去那样随心任性。从那之后他再也没给人吵过架,也再没有烦过路青禾,每次看着小孩右手那根短了一截的中指,他都有一种要哭的冲动。

那时候,叔伯跟姑姑们还没有因为房产的事闹翻,一大家子人相处得十分和睦,季长惠给人学了烫头的手艺,就用大伯家的一间随道的门房开了理发店,路青禾自然也跟了过去,后来也开始上学,哥俩能在学校里碰见,每天中午,路青禾都来找季鹤声,吃着表哥用铝饭盒带来的饭,然后把自己的午饭前省下来,一块面买两根雪糕,或者是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兄弟俩一起收集水浒卡片,他小叔也让季鸿鸣跟季鹄啸兄弟俩跟他们兄弟四个一起上下学吃午饭,然而那俩兄弟觉得太吃亏,只两次就不过来了,只有路青禾一直不离不弃。

季鹤声上初中的时候到了乡里,大姑把他大表哥谢明辰上学时候骑得自行车给他推来,大姑不会骑车,她用这辆老永久推着一袋大米走了十里路给他们祖孙送过来,然后再自己走回去。

季鹤声长得小,二六的横梁车他坐正了够不到脚蹬子,只能把一条腿从横梁中间伸进去“掏裆”骑,寒暑不断,上下学的时候经常被同学们嘲笑,然而季鹤声此时早已经过了跟人拌嘴吵架的时候,奉行的是“非暴力”并且“不合作”,反而默默地练出了一手能骑着自行车表演杂技的本事。一直到初三,身体发育各自窜到了一米七多才能坐直了骑车。

季鹤声其他都不争,只争学习,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以全乡第一的成绩公费考入了省重点高中,他爷爷又是高兴又是自豪,走到哪都有人带着羡慕和嫉妒地说:“就你家鹤声考上了,全乡就这么一个啊。”

他爷爷又把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召来,让季鹤声炒了一桌子菜,又拿出自己珍藏了六年的一瓶烧刀子,给季鹤声庆祝,叔伯姑姑们知道老爷子的意思,纷纷慷慨解囊,大姑、三姑和大伯都给五百,小姑给一百,二姑和小叔给三百,大表姐谢明珠给五百,大表哥谢明辰给一千,作为公费生,这些钱已经够一个学期的花销了。

☆、57?猎食丧尸

“吼!”已经被黑血烂肉堆满的壕沟对面又出现了三十多个破坏者,同为被初级t病毒感染的t1级丧尸,跟潜行者不同的是,他们变异的方向是无穷的力量。

季鹤声还是头一次见到破坏者,他们的身高往往超过两米五,甚至接近三米,身上没有一丝毛发,皮肤黑黝黝的,仿佛一张油光可鉴的皮革,下面覆盖着山丘似的肌肉,脑袋也更大,一张臭气熏天的大嘴里面,布满了林立的獠牙,两条手臂长过膝盖,手指只剩下三根,不过特别强壮,可以轻易抓碎混凝土墙面。

这些破坏者原本是隐藏在动物丧尸之间在地上爬行的,大家注意力都被丧尸鸟和潜行者制造的血案吸引过去,等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壕沟边上,像猩猩一样奔爬过来。

“大家小心,那是破坏者!”步青云站在东边的高台上大声喊,“普通子弹无法杀死他们,重机枪快点开火!”

然而破坏者正对着的烽火台,正是季鹤声跟艾乐溢所在地这个三号烽火台,原本这里有一挺机枪,只是由于潜行者的潜入,这烽火台上的战士和同学都已经死伤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个小战士,见了这般情景,拼命跑向机枪。

两个潜行者从左右分别扑过去。

“九天都,神剑御雷!”季鹤声的尸王剑上迸射出两道电弧,准确地打在潜行者身上,强大的电流将两个丧粘住,吊在空中。

噼噼啪啪!电弧不停地扭曲,丧尸也疯狂地抽搐挣扎,继而化成焦炭,仿佛两截被烧得黑漆漆的木桩,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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