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漓被拉扯上岸,双剑准确地交叉一绕,咬着他的丧尸鱼便被切成两截,下半段身子向下跌落,上半截仍然咬住他的左臂不放松。
☆、77?大梦神君
季鹤声借助黑眚丝的力量飞上岸,下一刻,他就跌进一个温暖强劲的怀抱里,艾乐溢左手抱住他,右手接过倒飞回来的仙剑,轻轻一划,就把鱼鳃剖开,之前怕连季鹤声的手一起砍断,因此不敢直接飞砍鱼头,现在终于将鱼头劈开,把季鹤声血淋淋的手臂拿出来,然后又一剑向下,把咬着季鹤声脚的丧尸鱼也给砍死。
“小鹤!”艾乐溢将聚萤剑一抛,那剑极通灵性,和铸雪剑一起自动返回车里,合并插入一口剑鞘之中,“小鹤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吧?”艾乐溢把季鹤声抱李东城紧急拿来的毯子上,用矿泉水化了百草丸给他清洗伤口。
“还好啦,多亏我骨头硬,没有被咬碎,这也就是看着凶险,都是皮里肉外的,过几天就都长好了。”季鹤声倒是很淡定,事实上他刚才如果真落入水中是可以直接进入空间的,因此倒不怎么害怕,只是疼得额头直冒虚汗。
他服食过洗髓丹,骨骼与常人不同,况且血肉之间有真元流动,算是多了一重防护,那丧尸鱼虽然厉害,但还真没能咬动他的骨骼,只是鱼牙锋利细密,皮肉上好多伤口,破损的厉害,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有点恐怖。
季鹤声坐在那里浑身虚汗淋漓,额头上更是直接滚下汗珠来,艾乐溢心疼得不行,把伤口清洗干净,流出新鲜的血液之后,又拿出十枚百草丸,用水化成糊状,涂在伤口上:“小鹤,疼得厉害,你就叫出来,叫出来会好点。”
季鹤声咧了咧嘴角,勉强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受了伤还要又哭又闹的。”
艾乐溢给他手臂和脚踝都上完了药,然后坐在旁边,拿干毛巾给他擦汗,越擦越多,他忽然站起来:“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可是便宜她了!我要把她的魂魄拘来,让她受受鬼火炼魂的痛苦!”
“算了吧阿溢,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她都已经被你砍成三截了。”
“那也不行,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她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推你?难道是为了给龙海江报仇?这事不弄明白,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艾乐溢到车上,拿了一个灵竹筒,上面刻满了竹山教的鬼火阴极符,放在正中央,然后口中念咒,手上掐诀,拿了一张符纸,点燃了扔进竹筒里:“九天都,斩鬼摄形,十方野鬼,听我拘遣,如有不从,魂飞魄散!”
他伸手一指,竹筒里喷出一股黑烟,紧跟着涌出碧绿色的火焰,这火一起,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感觉气温急剧下降,那是一种直接冷进心里的感觉,仿佛连血液也要凝固。
很快,碧火里面就开始出现人影,昨天死的龙海江、络腮胡他们都在,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拖着肠子的有耷拉半边脑袋的,还有一个家伙最惨,浑身枪眼。
这些鬼被九天都斩魂摄形大法强行拘来,无法走出以碧火为中心十米之外的范围,他们能够看到李东城、看到李崇文,看到白虎和鬼獒,吓得纷纷朝李东城跪下:“我们都已经死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还有的鬼哀求:“我跟仙家无冤无仇,之前就是无辜惨死,恳请神仙怜悯,收了法术,放我们离开吧。”
李东城有些手足无措,看向艾乐溢:“师父?”
艾乐溢也有些纳闷,不过他暂时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在鬼群之中寻找刚刚死去的燕子,然而找了半天,却失踪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不禁疑惑,按理说她刚被杀死,魂魄肯定走不远。
季鹤声说:“难不成,是她被仙剑所斩,已经魂飞魄散了?”
艾乐溢摇头:“蜀山里面除了紫郢青索等几把有数的飞剑之外,没有能够斩杀元神的,只要元神不灭,即使她的魂魄被仙剑伤到也不会魂飞魄散的。”
季鹤声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要不我来,用冷焰搜魂大法试试?”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动了,故意让我心疼呢?在那坐好了!冷焰搜魂大法我也会,只是没有你用的好而已,不过我这次要用九天都鬼火追魂术!”
季鹤声惊讶:“那样的话她很容易就被烧得魂飞魄散了。”
“那也是她自己找的!”艾乐溢恨恨地说,他又烧了一张符,投进竹筒里,屈指一弹,竹筒里就飞出一团拳头大的蓝色火焰,跃出竹筒大约一米多高,微微一顿,嗖地一下,向河边上飞去,之后沿着河道向下游急速飞出数千米,远远地轻轻一晃,钻入水里,便再无动静。
艾乐溢这边的竹筒忽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里面的碧火四下飘散,艾乐溢赶紧晃动鬼火旗将碧火收拢到旗上,几步来到河岸边,大喊一声:“谁在那里捣鬼?给我滚出来!”鬼火幡奋力摇动,二十五团鬼火投入河中,飞速向下游掠去。
太阳眼看就要落山,天光开始昏暗,河水被鬼火映得碧绿一片,仿佛在水下安置了大量的霓虹彩灯,美丽极了,然而在这美景之下却隐藏着无限杀机,碧火过处,不断有丧尸鱼飘上来,他们有的被烧掉了半边身子,有的被烧光了鱼鳍,有的被烧掉了尾巴,没了脑袋的已经死了,没了尾巴的还活蹦乱跳,水面上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翻滚条鱼的丧尸鱼,有的甚至蹦到岸上。
艾乐溢的鬼火迅速烧到之前的位置,停顿了半分钟,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季鹤声见他不能迅速战胜敌人,也顾不上疼痛,双手掐诀,车上的两口仙剑再次出鞘,化做两道精光,仿佛彗星一样沿着水面向下游射去,轻巧地切入水中,之后便倒飞回来,重归车中。
他冲艾乐溢摆手:“阿溢不要追了,他已经跑远了。”
艾乐溢狠狠作罢,收了鬼火回来:“肯定是之前那个叫徐梦的小子!”他看季鹤声左臂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连忙过来给他处理。
季鹤声叹了口气:“我也没得罪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而且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他竟然也会道术。”
“他会的不是道家法术,你知道我刚才把鬼火放过去跟他刚交手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么?他竟然放出了三十多个魔魂将我的鬼火缠住,那个燕子不用问也是成了魔魂之一了,这是很厉害的魔道法术。”
“他……是怎么学会法术的?”季鹤声疑惑道,“他有没有可能跟我们一样……”
艾乐溢在那里反复念叨:“徐梦,徐梦……”忽然叫起来,“大梦神君!他是游戏里的大梦神君!”
“大梦神君?”
“对!对!游戏里天榜排行第二的大梦神君!我们三个都是游戏里的风云人物,明星玩家,论坛上有我们的照片,我当时看过的,怪不得觉得熟悉。”
“那也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跟我们一样,也有了……”季鹤声说到这里赶紧止住。
艾乐溢知道他要说什么:“对!我有幻波池,他有紫云宫,他是道魔双修的,摄魂夺魄,控制人的心智,是他的拿手把戏!怪不得燕子会推你下河,原来是被他控制了!”
“那……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蛇鸟他们捉住,受那份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测,肯定跟他修炼魔功有关,魔道功法,很多都匪夷所思。能够速成,功用诡异,经常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也有很多弊端,比如容易走火入魔,被反噬等等。大梦神君行事古怪,亦正亦邪,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咱们无缘无故惹上了,还真是个麻烦事。”
“刚才我斩了他一剑,仇已经结下了。”
“那也没关系!”艾乐溢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是他先招惹咱们的,况且咱们夫夫同心,双剑合璧,连世界末日咱们都不怕,还会怕他一个小的么?”
季鹤声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直接来找咱们俩我自然不怕,我是怕他跟着我们,杀我们身边的人。”
“不可能!蜀山三大神君都是要脸的人,就算他恨死了咱俩,也不屑于杀别人出气。”
季鹤声闷闷地说:“怪不得他说我们都配不上你,原来他是认出你来了。”
艾乐溢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下:“他是以为幻波池是我的,所以才这么说,实际上呢?幻波池是你的,是我配不上你,你们俩才是门当户对。”
“就会说好听的!”季鹤声捏了捏艾乐溢的鼻子,“他会不会再回来?”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是会回来找咱俩报仇的,只不过他之前修行上就出了差错,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被蛇鸟他们抓住虐待的地步,刚才用魔魂跟我的鬼火斗了个势均力敌已经是疼他的极限了,又被你斩了一剑,应该是被聚萤剑砍在了大腿上,铸雪剑刺穿了肩胛骨,也算是元气大伤了,要找咱们报仇,至少也得一个月之后,到那时……哼,就算他不来找咱们报仇,他差点害你掉进河里这件事,咱们还不会放过他呢!”
艾乐溢恨意十足,悍马车里的双剑同时传来一声震鸣响应主人。
呛!
☆、78?玄阴神幕
晚上,艾乐溢和季鹤声在空间里,季鹤声侧卧在青木居前面的躺椅上,艾乐溢则忙进忙出地拾掇药材,他又去了一趟白虎洞,取了不少药回来,在院子里一份一份地炮制。
“那生肌灵玉膏可是五阶的仙药啊,咱们现在能练成功吗?”
“至少有三成的把握!”艾乐溢熟练地用玉杵把罐子里的茯苓捣成碎片,“制药跟炼器不同,炼器时候需要足够的真元功力去控制炉火,三阶以上的法宝就得散仙的功力,炼药就没这么多讲究,咱们小心一些还成功几率还是很大的。”
“可是,药膏也很难练的。”季鹤声笑了笑,“而且我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
艾乐溢把药捣碎,转过身揽过季鹤声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继续用青铜秤称药:“况且这炼药的手艺就是得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就算是失败了也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白虎洞库房里的药有好多呢,足够咱们用了。况且今天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现在外面丧尸乱窜,危机无不不在,咱们守着这么一个大宝库,也得多炼出来一些仙药准备着以防不测,你知道今天可把我给吓坏了。”
他把称好的碎药送进碗口大的青玉小磨里,又添了泉水蜂蜜调好的药汁,小心地转动把手,将药磨碎。
“这个有意思,让我来帮你弄吧。”季鹤声在躺椅上伸手。
艾乐溢就把小桌挪到躺椅前面,让他帮着磨药,自己又去旁边生火蒸黄精。
两人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把前期工作都弄完,艾乐溢拿来青铜鼎,洗刷干净之后,生火烧热,先添上泉水,按照道书上介绍的顺序,一次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材添加进去,季鹤声拿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白玉勺轻轻地搅动,艾乐溢则小心地控制着下面的火力,这个是最关键的,火候稍微有点偏差,药也熬不成。
先用武火烧到沸腾,然后用文火煎熬,鼎力面的药汤逐渐变成粘稠的糊状,并且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要成功了!”季鹤声高兴地说。
艾乐溢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鼎了的情况,左手按在鼎耳上面,用心地感觉里面的温度,右手控火,额头上沁出以细密的汗珠。
季鹤声看他这幅模样,不知怎地,就忽然升起一种相亲他一下的冲|动。他虽然接受了艾乐溢,并且决定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但却很少有这样主动的情绪。
“该逆时针了!”艾乐溢轻声提醒。
“哦。”季鹤声赶紧改变搅动方向。
鼎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水分缓缓蒸发,清亮雪白的药膏逐渐成形,香味越来越浓,连小金毛都被吸引过来,蹲在门柱上好奇地看。
“好了!”艾乐溢把鼎下面的炭抽出来,季鹤声也拿出玉勺,盖了青铜鼎盖,“再过三刻钟,嗯四十五分就可以盛出来了。”
艾乐溢用毛巾擦了擦汗,开始收拾工具。
“这药也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难炼啊。”
“那是你老公手艺好!”艾乐溢迎着季鹤声不屑的白眼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另外药分散丸膏丹,做药粉最容易,磨成沫混合在一起就成。其次是药丸,最难得是炼丹,这药膏排在第三位。”他把玉磨玉杵等工具都放进一个玉斗里清洗,“等你好了以后,咱们再炼一炉黄芽丹,那个是四阶的丹药,到时候你就知道,比这个膏药难得多了。”
把制药工具都洗好送进屋里收好,艾乐溢又开始动手做饭,东边平原上的玉米正是时候,他掰了几穗,用锅煮了,然后掰下玉米粒给季鹤声吃。青玉米煮熟了最香,连西边林里的鸟儿们也被吸引过来,艾乐溢把玉米粒成排掰下来,几粒黏在一起的给季鹤声吃,单粒的就抛撒出去,给鸟儿们吃。
小金毛长得还没有一只茶壶大,青木境里的动物数他最小,如今却在鸟群里撑起了霸王,龇牙咧嘴抢食物,六只花喜鹊联合起来啄他,小金毛只支持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捂着脑袋吱吱乱叫回去找妈妈,手里和嘴里依然塞了不少舍生忘死抢去的玉米粒,艾乐溢和季鹤声在躺椅上看得直乐。
吃完玉米,又洗了手,时间就差不多好了,艾乐溢把鼎盖打开:“还成,有点火候过了,发黄,还有一些退火快了,有点回生。”他拿过两个玉盒盛药,“至少有一半是好的,咱们还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