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做生意的手法跟他的样貌一样阔气,既决定合作,拍板便拍得干脆利落。
异世的第一桶金get√
签完合约,金老板一脸感叹:“贤侄啊!这笔生意就算亏了伯伯也是认的,就当投资了,你这小子,伯伯看好你!”
长默拍着小胸脯:“伯伯放心,亏不了!亏了你就取了小侄的头,从元西桥这边踢过去那边!”
把旁边的小胖子听得眼神狠狠一亮。
金老板哈哈哈哈:“信心这么好,那伯伯就拭目以待了。接下两天,贤侄还得过来,将这小刷子的做法仔细教给我,有些地方,我看还得改进改进。”
长默:“好。”
从金府出来,已经是下弦月初上,清辉薄洒,人影寂寂。
在金府一个年长的仆役的关照下,长默走出府西街,就看到了等在元西桥旁的哑二。
“哑二叔!”长默快走了两步。
男人也发现了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大踏步迎向他,一把将他捞起。
哑二满脸关切,在检查小孩周身完好无损这才放松了神色,换上了淡淡的责备。
——怎么这么晚?
秃了背的黑驴作为背景板,一看到长默就朝他吐黑气,甩蹄子。
长默现在也看得清楚简单的哑语了,连忙道:“哑二叔,我们回去再说。”又向他道歉:“对不起,哑二叔,这么晚让你等在这里这么久。”
哑二见小孩虽然眼底还残存兴奋,但容色困倦,显然十分疲惫,也不再多话,爱怜地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小脑袋,将他放上木板车,回头牵起驴绳。
黑驴要是能说话,现在一定是在骂骂咧咧。如果可以选择它才不载那个坏小孩!然而主人积威甚隆,黑驴给主人威严的眼神一扫,登时怂了,不情不愿地往前。
哑二赶了一小段路,回头看到坐在木板车上的男孩身形摇摇晃晃,小脑袋乱点。放心不下,自己也坐上了木板车,将小男孩搂在怀里,头靠在自己肩上。
长默是真困了,说到底,他的身体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一整天下来的应酬,不是他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此时坐到木板车伴随着摇摇晃晃一放松,人就全钝了,困意就像破堤的洪流,将他整天笼罩住了。
迷迷糊糊,只觉身体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鼻尖充诉着成年男人独有雄浑气息,后脑尖枕着的肌肉一鼓一鼓有力地跳动着,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长默不禁傻笑,依稀像是真的回到前世的小时候,是不是曾经也有一个这么温暖宽阔的怀抱将他搂起,哼唱着一首属于父亲的小调,将他暖暖包围,身体在旋转,旋转,像一叶小舟沉溺入一片海洋。
脑子里还想着傻念头:哑二叔什么时候真的成了我爸了啊!哦!答应长欣的糖嘴儿忘了买,街角的那间藕糖蜜饯好像不错,早知就得在小胖家里包一包出来了,让他娘也试一试……
……
庄园路口处,瑛娘牵着女儿的手正焦急地等待着。
天色晚了,农田和药园渐次笼入一片暗影中,远处房舍亮起点点灯光,饲养的家禽也渐渐走回篱舍,发出咕咕轻微低声的哝喃。
“他真是这么说的呀?”瑛娘忍不住再一次问女儿。
长欣:“是啊娘,哥说了,今天要出去拿小刷子换糖吃。”
“这……这死孩子,主意竟然这么大!竟然连跟大人商量一下都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长欣不以为然:“娘,白天不是来了个小管事,说哥哥晚点回的嘛。哑二叔一早又出去等着了,不会有事的。”想一想脑中又充满向往,流着口水道:“娘,你说哥会不会真的换好多好多糖回来?”
“就记着吃!”她娘果然被没心没肺的小吃货激怒,狠狠给她来一下:“那个刷子能换什么糖,小孩子真是异想天开!别出去给人骗!不行!这死孩子回来我得用竹条狠狠抽他!坏孩子,原以为他懂事了,才让人放心没两日……”说着呜呜呜地哭了。
长欣无措:“娘,我觉得哥不会骗人的……”
她娘吼道:“闭嘴!打你!”
长欣:“……”
娘俩一直等,有晚归的农人问清原委也纷纷安慰,瑛娘不放心,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然后就听到了木板车的嘎吱声。
当娘的喊打喊杀了半天,但当真看到睡得直打呼的儿子,整个人又消停了。
“怎么回事?”她小声问哑二。哑二拍拍女人的肩膀以示安抚,以手语告诉瑛娘,孩子只是累了。
瑛娘小心接过儿子,心里生气又心疼,心想小孩异想天开,今日在外头一天,也不晓得碰了多少壁,遭多少白眼,也不知道白日吃饱了没有,现在是不是空着肚子。今天遭受了挫折,以后总该认清世道现实,不再发这种傻气了吧?
“傻小子!”瑛娘忍不住又爱又恨是咕哝。
然而哑二却摇着头,指指小孩的衣襟,脸上咧开赞赏的笑,比了个大拇指。
瑛娘这才发现儿子衣襟里鼓鼓囊囊的不对劲,狐疑地往儿子怀里摸了摸,然后,她整个人就呆住了。
这这这……这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