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这个哥窑八方杯,认真仔细地打量起手上杯子,细碎的纹路,如同一条条金线,这些纹路仿佛正在蠕动,深深把韩春明的精气神全部吸引进去了。
对面的破烂侯满面笑容,看着被哥窑八方杯吸引住的韩春明,也不打扰,自己给自己满上,美美抿了一口。
虽然他现在有些醉意,但是心里明亮着,韩春明这个年轻人,对他脾气,不骄不躁,大气豪爽,最关键一点的是,在这个年轻人眼里,他看不到半点贪欲,这尤其难得。
他这辈子经历的人人色色无数,那些表面上大义凛然之辈,背后的勾当数不胜数,能瞒过他的眼神的,寥寥无几。
这件哥窑八方杯,是他爷爷肃亲王当年的心爱宝贝,后来到了他父亲手上,再后来到了他手上,他父亲当年和他说过,这宝贝,世间存世极小,而我们家这只哥窑八方杯,尤其珍贵,你一定要传承下去。
就算最难熬的时期,破烂侯都没有把这只杯子拿出来,但是今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让韩春明瞧瞧自己这家传宝贝。
韩春明对他这满屋子宝贝,不带正眼瞧的,所以破烂侯也想试试自己这家传宝贝,是否能让韩春明惊讶,结果,没想到韩春明,还真被这玩意吸引了。
不过破烂侯可没想到,韩春明被这只杯子吸引,可不是因为它的稀缺性,而是他看到旁人无法看到的一切。
韩春明眼神渐渐涣散,那哥窑八分杯上的金色纹路在他眼中蠕动,仿佛催眠似的。
他渐渐感觉自己脑海中,出现几副画面,有穿着古装的男子正在烧制窑器,还有人光着膀子,从窑中夹起一个通红的哥窑八方杯,他喝了一口金黄的汁液,对着杯子就是喷出,哥窑八方杯渐渐露出真身。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一个穿着帝皇服饰的男子,正神情陶醉似的,在端详自己手上的哥窑八方杯,皇帝背后的玉盘珍馐,奇珍异宝,仿佛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最后画面变成人间地狱,无数火把还有刀光剑影,一个个人影倒地,血流成河,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大步走进皇宫,他狰狞如鬼,提着长刀走近坐在皇位上的帝王。
两人几乎没有过多交流,帝王的头颅,就滚落在地,鲜血泼散一地,那个头颅此刻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一切,他的头颅不远处,一个哥窑八方杯跌落在他的无头身体旁……!
韩春明猛的从画面中惊醒,他此刻只感觉眼神疲惫,眼前有些虚影发黑,他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揉了揉额头,刚刚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了,他强装镇定,再一次把目光看上自己手上的哥窑八方杯。
“咦?怎么颜色变了?”
韩春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哥窑八方杯,刚刚明明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可此刻自己手上,却哪里有半点光芒,昏暗的房间中,自己手上的哥窑八方杯显淡黄色,纹路清晰,哪里有半点蠕动?
难道刚刚是幻觉?
不对,不是幻觉,韩春明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画面,自己绝对不可能看错,刚刚这个哥窑八方杯,的确出现异象,而且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韩春明眼神看上破烂侯,见他一脸笑呵呵地看上自己,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哥窑八方杯的神奇之处。
破烂侯见韩春明看上自己,笑着说道。
“怎么样?这哥窑八方杯,乃是我祖传宝贝,世间罕见,自民国三十四年出现过一次后,就再没露面,当年无数达官贵人都想求购此杯,可此杯再也没露过真身,
当年我父亲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到了临死的时候,才告诉我藏宝贝的地址,我原本想着这宝贝传给我的子嗣,可如今,已经成为空想,今天让它重现真身,只让你开开眼,能从你小子眼中看到惊讶,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破烂侯的话,有些惆怅,又有些玩味,看着韩春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春明见这哥窑八方杯异象已经消失,左看右看,好像都已经恢复正常,不由也是有些惋惜,刚刚的异象,让他心产生了一丝悸动,这一丝悸动让他很激动,因为他好像找到自己穿越的奥秘。
但是还是差一点点,对,就差一点点,刚刚的异象中,他的精气神都仿佛被那些纹路吸引进去了,整个人的意识。也仿佛出现在那些画面中,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异象再强烈点,自己或许可以直接进入画面中的角色中。
如果自己刚刚突然穿越画面中的世界,那自己岂不是在梦境中穿越?
那这也太神奇了,总之这个哥窑八方杯的确神奇,这也让韩春明第一次涌现出渴望的眼神。
看到韩春明的眼神,破烂侯却是清醒几分,连忙从韩春明手上拿过哥窑八方杯,还一边说道。
“这宝贝,可不能给你,我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看,今天看在你这酒的份上,我这房间里,除了我手上这个,其他的你看得上的,你随意挑选一件,当酒钱了,怎么样?”
韩春明也清醒几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除了这哥窑八方杯外,其他的我真看不上,这酒请您了,侯哥,我先前和你说的,跟着你收破烂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破烂侯有些哑然,看了看韩春明,无奈地说道。
“你真考虑好了?”
韩春明点了点头!
破烂侯见韩春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也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行吧,等你决定好了,到时来找我,我带你熟悉熟悉规矩!”
韩春明笑着满口答应!
先前如果说,还只是一时想法,那现在见到破烂侯这哥窑八方杯后,韩春明就已经下定决心了,自己这破烂收定了。
既然异象能出现在这哥窑八方杯上,那也有可能出现在其他古董上,有这么好的机会,那自己为何不尝试一下?
今天这异象,让韩春明现在的心情还有些波涛翻涌,无法平静,要是自己真在古董上找到穿越梦境的奥秘,那以后,自己或许可以任意遨游世间?
想想就有些小激动,韩春明拿起酒瓶,给两人满上,这才发现酒已经不多了,不过也好,今天这顿酒,不虚此行,韩春明端起酒杯朝破烂侯说道。
“侯哥,这酒就喝到这吧,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还得多劳烦您!”
破烂侯把玩着手上的哥窑八方杯,一边端起酒杯,点了点头,也不言语,算是答应下来了。
韩春明喝完杯中酒,起身告辞,破烂侯也不送,目送韩春明身影离去。
韩春明出了胡同,摇晃了一下脑袋,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今天这顿酒值了,韩春明回头看了胡同口一眼,喃喃自语道。
“既然见识到你的宝贝,那也替你完成一个心愿吧!”
说完,韩春明朝侯素娥的家方向走去。
对于侯素娥,韩春明并没有什么看法,在不同的角度,有自己不同的想法,侯素娥固然愚蠢固执,那样对待自己的亲爹,但是很多时候,不能用现代的道德观念看待。
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智商几乎为零,别说是亲爹,就算亲儿子,也能抛弃。
最关键一点,当时那个年代,告发亲爹,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反而是一件光荣的事,现在的侯素娥心里没有后悔是不可能的。
可怜之人,或许有可恨之处,侯素娥这种女人,其实就是最真实的人性,愚蠢无知,盲目顺从,甚至还有些小贪婪,这些都是最真实的人性。
所以她现在的可悲,也是人性,求助亲爹,都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而破烂侯,也差不多,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明明看到女儿现在受苦,痛在心里,可始终放不下从前,靠着恨意和痛苦在纠结中生活。
既然如此,韩春明就准备打开这对父女之间的心结,至于侯素娥能不能领情,那就看她自己了。
侯素娥的家也住在一个胡同里面,不过这里环境明显差了许多,狭窄又潮湿,胡同里面,还有股尿骚味,走进侯素娥家,这股尿骚味更浓郁了,韩春明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推开她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