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找鹿子霖,找鹿子霖,我记得人家嘉轩说了,先别交粮,就他鹿子霖喜欢出风头,这事得算在鹿子霖头上!”
白嘉轩站在上面,沉默不说话,跪在地上的鹿子霖想起身反驳,被他老爹鹿泰恒用眼神给瞪回去了。
待大伙出气也差不多了,几个老家伙才假惺惺对视一眼,一人站起身说道。
“这事,鹿子霖有错,但是大伙也不能把错全部归到他头上,先前嘉轩说不能交粮,你们为啥不听他的,要听鹿子霖的?现在出了事,你们全把事怪到鹿子霖头上,也不是这个理是吧!”
这老家伙一说话,下面顿时不吱声了,先前白嘉轩让他们暂缓交粮,这些人脑子里的惯性思维想着早点交粮,早点了事,毕竟在这群农民眼中,和官府对抗,是没好果子吃的。
见气氛平静下去了,鹿子霖的父亲鹿泰恒轻咳了一声,也站起身,朝台下各位作了一下揖,随即带着真诚地语气说道。
“原本交粮这事,得族长主持的,但是现在秉德族长卧床不起,我儿子霖擅作主张,这事的确是他的不是,我在这里表个态,我们鹿家愿意赔偿给大家,我们鹿家这些年还有家底,我们就算散尽家财,也愿意弥补这个错误!”
鹿泰恒这话说得漂亮,一下就把众人心中的火气给压下去了,而且还为鹿子霖赚取了一丝同情。
就是,交粮这事,原本每年就得白秉德操办的,今年他卧床不起,按道理也是白嘉轩操办的,这白嘉轩他是聪明,让大伙先别交粮,但是他不交,也不阻拦大家交,这就没安好心!
鹿泰恒成功把矛盾转移了,一旁白嘉轩挺无语的,这老狐狸!
一旁另外一个老家伙也是站起身,扶着拐杖,朝白嘉轩说道。
“嘉轩,你爹现在主持不了,你得填补上,这事已经出了,你就得想想办法解决这事。”
白嘉轩在心里对这群老家伙无比鄙视,先前自己浪费半天口舌不管用,现在出了事,就想着自己了。
不过这群老家伙心里咋想的,白嘉轩心里也清楚。
先前,白嘉轩带头把辫子剪了,又提议不交粮,给这几个老家伙心里留下了极怀的印象。
加上当时鹿子霖又到处蹦跶,这群老家伙心里也盘算着往后要是白秉德一死,那这族长位置是给白嘉轩还是鹿子霖的事。
毕竟白嘉轩先前就因为娶六个老婆都暴毙的事,让这群老家伙心里对这个年轻人印象特不好了,现在加上剪辫子,还抗交粮,让几个老家伙心里盘算着改换门庭的事了。
但是这打脸速度如此快,现在滋水县还真被白嘉轩说中了,清廷还真要完了,不但到处剪辫子了,还来了一群兵油子,这群人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收粮连一个收据都不开,这明摆着就是抢嘛。
这鹿子霖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东西,要是以后让他当族长,这白鹿原怕是不好过了。
于是现在这群老家伙想着还得把族长之位给白嘉轩,让他想办法。
白嘉轩也是挺无语的,不过自己要是真在白鹿原待几十年,有这个族长之位,到也好办事,他心里还想着好好改造一下这白鹿原,要是自己是族长,这说话也好办些了!
白嘉轩想到这里,也不再推迟,站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行,既然几位叔伯相信我,那我也说说我的意见!”
众人听到白嘉轩说话,都不再说话,等待他的发言!
白嘉轩随即正色说道。
“这大清要亡了,改朝换代就在当下,华夏上下几千年,每次改朝换代,不得兵戎相见?这一打仗,最苦的就是我们老百姓,这交粮还是轻的,到时遇到兵祸,家破人亡在乱世中都是常有的事,我想呀,这次丢粮还只是一个开端,往后,艰难的日子,还在后面,大家要沉住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