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去请谢姑娘来?”高盛安瞥了一眼陛下一直捏在手里的信封,凑上去献殷勤。
姜照睨了他一眼,摇摇头,起身道:“朕自己过去见她,你们不用跟着,现在可以布兰汤,朕很快就回来。”
谢锦如今就在熙和宫偏殿,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忧,高盛安便目送她去了。
寝宫檐下都点着灯笼,月光也亮,四周通明。
醒酒汤刚下肚,尚未发挥作用,姜照深一脚浅一脚的,但帝王寝殿地势平稳,连块多余的石子都没有,她也不至于跌倒。
偏殿亮着灯,谢锦尚未就寝。
姜照站在门口,屈指在门上叩了两下,便后退一步乖乖等着回应。
不多时,殿门被从内打开,谢锦刚洗漱好拆了头发,一头如墨青丝披散在脑后,长发及腰,身着寝衣罩宽袍,比之平时严谨的装扮更多了几分温软娇柔。
姜照眸光一滞,见她福身行礼,口中道:“奴婢恭请陛下圣安,不知陛下深夜驾临,所为何事?”
她的冷漠疏离,姜照这段时间早见识多了,更已习惯了,这会儿可能是酒意上头,攥紧了手里握着的书信,就有一股子委屈窜上心头,把泪意都逼了出来。
谢锦问完话没有得到回应,抬眸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又开口道:“陛下?”
话音刚落,姜照抬步逼近她面前,谢锦反射性后退了半步,却被她一把揽在腰间,整个人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怀中腰肢纤细,一只手臂足以抱的完全,谢锦挣扎了几下,姜照同样施力,跟着她往后走了几步,低头埋在她颈间,压着嗓音喊了声:“阿姐。”
这一声嗓音低柔,隐隐含着万分委屈,谢锦便僵持不动,由她抱着了。
在熙和宫待久了,谢锦身上也逐渐沾染上浅淡的龙涎香味,与她自身的馥郁香气糅杂在一块儿,意外的不相冲突,反而十分和谐。
姜照抱了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僵硬着身子,便暗叹一口气,松手放开了谢锦。
而后者一从她怀里出来,便急急退了几步,似是避她如蛇蝎。
“是朕逾矩了。”姜照眸子一暗。
谢锦却摇摇头,低眉恭谨道:“是奴婢以下犯上,请陛下责罚。”
姜照眉头一蹙,磨了磨后牙,终究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被捏出褶皱的信件递到了她面前,低声道:“朕过来,只是为了给你送东西。”
这段时间她差人送了不少东西给谢锦,有宫里少见的小玩意儿,也有贵重的针线绫罗,方才就瞧见她手里拿着东西,谢锦本以为是什么书本,定睛瞥了一眼,面色陡然一变。
吾儿锦娘启。
笔划熟稔到刻进骨子里的字迹,纵使相别八年时光,谢锦一刻也不曾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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