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笑了一声,懒懒道:“你向来嘴甜,最会哄人开心,卢缘若真能把那劳什子养容膏调制出来,左右是少不了你的一份了。”
高盛安带来的这两位医女,一个活泼,一个内敛,性情相映成趣。
爱和姜照搭话的这个叫秦稚,算来是右相秦端的庶出孙女儿,因她母家行医,自幼接触一些,知道卢缘位列御医院院使后便央着秦相要入宫拜师。
秦端在外威严,却待家里孩子都和善,问过姜照的意见之后,就把秦稚送进了宫里给卢缘当学徒。
另一位性情内敛的医女叫卢纤,是卢缘的亲妹妹,据说自幼木讷,也的确从来不敢主动和姜照说话,但行事周到,也比秦稚细心,正与她相辅而成。
秦稚有爷爷秦相的面子在,加上姜照并不是个喜怒无常的君王,秦稚知道她不会平白与人难堪,便爱多说几句话,果然姜照也并不嫌她叨扰。
与秦稚相较而言,卢纤就安静地过了分,即便是在秦稚力尽要求换人的时候,也不曾多发一言,只是沉默着接替她继续给姜照按揉后背。
“陛下觉得我和阿纤谁的手法更胜一筹?”
秦稚得了闲时,就在一旁休息,看着卢纤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照趴得有些累了,就动了动身子,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卢纤力道平稳,擅用巧劲儿,你与她相比只能算是蛮力,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秦稚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忍不住有些羞恼,嗔了一声:“陛下!”
十五六岁的少女,纵是有些不稳重,也算是娇憨可人,再加上秦稚生的标致,一身略显古板的医女服饰也掩不住灵气四溢,连谢锦闻言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姜照却道:“你是该跟卢纤好好学学,若是被你爷爷知道你的小性子都要使到朕身上来了,怕是要连夜把你带出宫去,好好学学规矩。”
她说这话的语气像是玩笑,秦稚却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是卢纤反应快,开口道:“她尚年幼,稚气未脱,难免孩子心性,陛下大人有大量,必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让她磕个头请罪就是了。”
说罢,回头冲秦稚使了个眼色。
秦稚心里慌乱,只知道按她说的话来做,当即跪地行大礼,又嗑了头,求陛下恕罪。
姜照动了动身子,卢纤会意,收回双手站在了一边。
身上的精油吸收的差不多了,还有些许粘腻,姜照也并不在意,直接披上里衣坐了起来,温声笑道:“朕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们不必当真。”
是不是随口一说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既然她给了台阶,秦稚自然知道顺着往下走,语气恭谨道:“陛下用心良苦,奴婢感念颇深,今日之教导,必不敢忘。”
姜照随意应了一声,又道:“今天就这样吧,朕觉得舒服多了,回去告诉你们师父,她这新东西用着还不错,朕很满意,回头朕让高盛安送几样上好药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