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奏章摔在了赵恒则面前,一字一句道:“这件事,赵相又如何看呢?”
赵恒则犹如当头棒喝,颤着双手拿起奏折匆匆看过,难以置信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修延可有证据?”
“看来赵相并不知情啊,也难怪,毕竟赵尚书爱子心切,早就该把一切处理妥当了,哪里还会来麻烦赵相?至于证据,沈修延既然敢上书,您觉得有没有证据呢?”
秦端说着,将那封奏折从赵恒则手中抽了回去,又对他道:“赵相,我知道你有以身作则的意思,在内章司内不敢轻易徇私,所以想让陛下出面,替你把所有问题都张罗明白,你再去操作下来,总比到处补窟窿要舒坦得多。”
“其实私心是难免的嘛,但之前不管是圈地扰民,还是大胆僭越,总归是旁亲外系,你若真不在乎,也没人能左右的了你。”
“但是赵之尧是你亲子,赵承绪是你嫡孙,他们父子二人欺上瞒下,视人命如草芥,敢在京兆尹衙门前将证人劫走,又一路追杀,眼睛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恒则,这件事你也要甩给陛下吗?”
秦端一身正气,嗓音浑厚,每抛出一个问题,就让赵恒则脸上白一分。
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秦端将奏折交到了陆苍玉手中,后者打开大致翻看了一遍,冲他冷笑一声,道:“左相,你为官四十载,位极人臣,自然该比任何人的眼光都要长远,知道收拢权势把持朝纲,怎么就没教好子孙呢?”
说完,陆苍玉颇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拿着奏折转身就要离去。
赵恒则大喊:“大元帅留步!”
他匆匆站起身来走到陆苍玉面前,面如死灰,语带哀戚道:“陆大元帅,老夫扪心自问,这些年来虽有私心,但从无谋逆之意,我待陛下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鉴啊大元帅!
我年纪大了,有些东西能放下,有些东西放不下,你可不能逼我做抉择。”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苍玉虎目一瞪,并不魁梧的身躯里迸发出绝对的威压,那是他征战二十年用长-枪宝剑给自己带来的本钱,几乎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捏紧了拳头问他:“你是在威胁我吗?”
赵恒则冷汗如雨,退了几步扶住旁边的桌沿才让自己不至于站不稳,陆苍玉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嘲弄,“你口口声声叫我陆大元帅,却像是忘了我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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