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难他。”
姜照嗓音淡淡的,眼见谢锦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又故意道:“虽然不是他伤了你,但这一切毕竟是由他而起,朕让人把他关进大牢里去了。”
“天牢?”
谢锦嗓音都变了,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所言当真?”
姜照点头道:“千真万确。”
谢锦不说话了,低眉思索良久,最后轻叹一声,松开姜照的手转过身去。
“怎么了?”姜照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心,俯身问道。
谢锦避开伤处侧卧着身子,淡淡道:“我觉得陛下此事做的不对,但又不敢对陛下的决定妄加置喙,便不知该和陛下说什么了?”
知道她的确是恼了,姜照无声笑了一下,脱下鞋袜爬到了大床里侧躺下。
两人四目相对,谢锦眉头微蹙,又要继续翻身,姜照连忙伸手把她拉住,哄慰道:“好了好了,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别就急着对我使脸色。”
“我哪敢对陛下使脸色。”谢锦反驳了一句,虽然不再执着转身,但也没有正眼看她。
姜照小心避开她的伤处,又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温声解释道:“我的确是把舅舅关进了大牢,但并非是恼他害你受伤,而是另有打算。”
她把来龙去脉都说给了谢锦听,又下断言:“此事十有八九是赵家所为,想法设法想让我和舅舅决裂,既然如此,我就干脆顺了他们的意好了。”
礼部尚书钱成业还在牢里关着,姜照近来虽然忧心谢锦行踪,但她对于陆苍玉的人品还是十分信任,并未因此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对于钱成业,姜照也一直在关注,宣了卫良和沈修延两回,敦促他们查案。
钱成业既是六部尚书之一,又是赵相的女婿,他必然不会冷眼旁观,姜照既然动了钱成业,手里自然也掌握了一些证据,之所以没有雷厉风行的将人定罪,就是料定了赵恒则一定会在其中周旋,如今也不过是个愿者上钩的法子。
但姜照却没想过,赵恒则会横生枝节,居然把谢锦也牵扯了进来。
陆苍玉之所以把谢锦带走,就是赵恒则去吹的风,为了激化他们舅甥之间的矛盾,他又浑水摸鱼要对谢锦动手,可谓是一下下专往姜照软肋里捅刀子。
她本来还是有要步步瓦解的意思,又念及赵恒则为人臣子四十余载,虽喜欢操纵权势,但也算劳苦功高,还想给他留个好听点儿名声,以免他落得个晚节不保。
但经此事,姜照又想,她终究是该再狠心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