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今日之前,姜照也没有给他通过什么信儿,让他在今日揭露。
不过他反应还算快,既然陛下说了,他就没有再瞒的理由,直接剑指赵之尧,“回陛下,当日宋玉娘因赵承绪而死,宋父到京兆尹喊冤,微臣却没能见他一面。
后来微臣才知道,是赵之尧派人将他带走,以他亲人性命相威胁,让其远离京城勿生是非。”
沈修延说着,又看向了赵之尧,冷笑道:“宋父心灰意冷,本想离开京城后投河自尽,结果被赵家派去的人一路追杀,反而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
而我恰好是留了个心眼儿,派了人去保护宋父,才没有让他枉死,看到他以血做墨为女儿写就的状书!”
他说的那份状书,早已交到了姜照手中,听他说到此处,姜照便抬了抬手示意。
高盛安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状书送到了姜照面前,姜照没有接,吩咐道:“把这状书拿下去给赵尚书看看,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读一读,也让大家都了解了解,在某些世家权贵眼中,平民百姓的荣辱、性命,究竟是算什么?草芥吗!”
说到最后尾音上扬,可见愤怒。
殿内寂静无声,无一人敢说话,只恨不得连呼吸声都不要有。
高盛安捧着状书下了陛阶,快步走到了赵之尧面前,细声细气道:“赵尚书,方才陛下所说的话您也听到了?请大人诵读状书。”
赵之尧喉头微动,颤着手接下了状书,还不等打开,就双腿发软地跪到了地上。
“陛下……”他嗓音嘶哑,叩首道:“微臣知罪,愿受一切惩罚。但是我儿承绪年少无知,是罪臣作为父亲没有教好他,罪臣愿受千刀万剐之刑,求陛下饶他一命!”
说着就往地上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痛哭流涕。
姜照面不改色,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满面怔然的赵恒则身上,开口问道:“赵之尧父子二人仗势行凶,目无王法,且赵之尧身负要职,藐视律令罪加一等,作为其父,其祖父,朕想问问左相的意见,当如何判处?”
“父亲!”
赵之尧闻言,立马转向了赵恒则,哀求道:“所有罪责由我一力承担,父亲,求您救救绪儿,他还年轻,不能就此丢了性命,父亲,儿子求您了!”
他把头磕得哐哐作响,而他面前的赵恒则仿佛被卡住了脖子,面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宣政殿平时也会因为朝臣斗嘴而吵吵嚷嚷闹得人头疼,但是看赵家的笑话,姜照不但不头疼,还觉得津津有味,要不是赵恒则实在脸色难看,她还真想再催一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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