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宣点点头,“何止是他知道,满京都的人都该知道了,人们不敢妄议陛下,就只能去嚼他的口舌,近日来谢府女眷都是不敢出门的。”
说到这里,韩宣皱起眉,更有了埋怨的意思。
“陛下行事放肆,可以不顾天下人的眼光和言论,但谢大人何辜?
假若他真是卖女求饶、贪恋权势的人也就罢了,但微臣这几日与他相处,观其所行所为,莫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如果真是有半点私心,最该是不要踏入这趟浑水。”
“是朕对不住你们。”
姜照垂下眼帘,动了动手指想要把手中拿着的奏折撕掉,犹豫过后还是忍住了。
她把奏折扔去一边,图个眼不见为净,又对韩宣道:“你别跪着了,咱们君臣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韩卿,你该知道,在朕心里你才是定海神针。”
韩宣神情微动,纵然知道她是有些故意示弱收买人心之嫌,但是君臣三载有余,姜照待他确实恳诚,二人除了君臣的身份,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肝胆相照的友人。
他心里明白,无论从大义或私心,自己当初既然选择了这个主子,就断然不会与她割席,更何况,他这位主子除了太过任性了一次,也的确没做什么错事。
于是他稍加犹豫,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
姜照又为他赐座,君臣二人谁也没有再提那件让人头痛的事情,而是说起了朝堂近况。
亏了这些年的未雨绸缪,韩宣带出来的可用之人并不算少,虽然乍一上任有些生疏头疼,但总不会比朝中无人的情况更差。
而且韩宣打了包票,只要时间足够,他的学生不会比原来的人差。
姜照点了点头,道:“户部、刑部、吏部、礼部,现在都是稳的,兵部徐定远虽然对朕有了些微词,但是舅舅给他下过死命,他只要在任一日,就不会站到朕的对面去。
至于工部,徐闻是个聪明人,只要赵家站不住了,他自然知道该往哪里倾斜。”
韩宣问:“陛下还不打算把元帅已经去了边关的事情告诉徐尚书?”
“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姜照抬手揉了揉眉心,想到边关,又觉得有些发愁,“天越来越冷了,蛮人也越来越躁动,舅舅的意思是等咱们这边粮饷军备到位,可以出其不意地主动发起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也知道朕不懂这些,还在犹豫。”
“陛下既然不懂,就全凭元帅做主就是。
陛下守住朝堂,就是守住天下,边关军务,没人比元帅更懂的了,他要做的决定也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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