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站了一会,闻染清拒绝了前台的陪同,独自一人走向射箭馆。
场馆明亮而空旷,侧边的玻璃墙壁外马场没有开夜灯,将室内的情形全部映射在上面。
飒爽的齐肩中长发随着动作不时地颤动,白色的短款背心已经被汗液打湿了边角,几滴汗珠划过因呼吸粗重不断起伏的滑腻小腹,顺着腹部的劲瘦线条晕染在黑色宽松运动裤上。
高瘦的Alpha手臂肌肉绷紧又松开,箭随之射在靶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年轻人的力量感与朝气。
除了公众场合和偶尔在家中的碰面,闻染清和迟意几乎没有机会见到。
为数不多地这样看见迟意,她们已经离婚了。闻染清攥着手机,看着灯光下青春肆意的女孩,心募得一痛。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一起运动过,两个人都很投入,谁都没注意到站在暗处的人。
一直到旁边的箭筒都空了,宋言第一个瘫坐在地上。
“宋言你不行啊。”随手扔给她一瓶冰汽水,迟意也在旁边不顾形象地盘腿而坐,脸上写满了得意,嘴型比出三个字,老、阿、姨。
汽水瓶以不小的力道被扔回,在空中几乎划成一条直线,最后被人完美地稳稳接在手里。
迟意取笑她:“干嘛?谋财害命啊?”
宋言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嘴上饶不过她:“老阿姨喝不了这玩意,最起码泡杯茶来。”
“不喝拉倒。”
迟意拿起自己那瓶,咕嘟一口喝了大半,然后故意砸吧砸吧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完全小孩子脾性。
宋言不由笑出声,顿时没脾气了。
当年北杭大校内论坛多少帖子感叹这人英年早婚,同龄人还没毕业的年纪里,迟意结婚四年又离了婚,也没见成熟多少,还和当年那个吵着要吃糖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如果那个夏天她没和父亲对着干导致被关禁闭,迟意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那个女人,或许在她的研究领域内还能有更高成就,迟意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对于迟意,宋言始终是有些愧疚在里面的,这也是当年迟意结婚后她率先屏蔽对方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人别的都好说,调皮捣蛋,得寸进尺的本领是天下第一,她表面先服了软:“算了,给本小姐打开。”
迟意挑了挑眉。
宋言无奈投降:“没劲了。”
随后目光落在透明玻璃外的马场上,当时迟意如此认真和她一起射箭,除非外面没有那匹白色骏马的优雅身姿。
“呲——”
瓶盖打开,汽水咕嘟咕嘟洒了一地,宋言思绪被打断,手忙脚乱地从手包里拿纸巾出来给她擦。
“行了宋言。”汽水无色,已经染透了迟意胸前一片衣服,来不及挽回,宋言还在白费力气地一张张给她递纸。
不得已,迟意轻握住她的手腕,推到一边后很快松开。
五官明丽的人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宋言,我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