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又一次问她:“真不用我陪你去?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自私了啊,想叔叔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迟意走到地下车库,车是前两天刚提的,黑色的牧马人。迟钟因为工作性质喜欢开吉普,她小时候也就坐习惯了,现在依旧钟情于这一款。
她身型本就高挑,匀称的身材、上下车利落的动作和这样大体积的车相得益彰,甚至还被衬出一点野性,总能不自知地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他可能会想去看看我妈。”迟意补充道。
迟意的父母伉俪情深。他们婚后两年,迟母难产死亡,迟钟条件优越,结过婚仍然有很多倾慕者,从来没有过续弦的念头,一心一意抚养迟意长大。
宋言了然,不再唠叨什么,挂断电话之前让她开车稳妥点,迟叔叔最近心脏不太好,要多注意些。
迟意先去小时候常光顾的茶楼买了早点,再驱车去往北杭市第二监狱。
上午九点,迟意接到了迟钟。
一个月一次的探视机会,迟意每年都会见到他六七次的面。
记忆中,迟钟眉眼朗朗,常怀日月,做起自己擅长的事情意气风发,对迟意对生活都始终怀有热爱与真挚。
与上次见面已经隔了三个多月,当迟钟站在迟意面前,迟意才真觉得他身上有点时间的痕迹了。
夏风蝉鸣飘忽,她愣怔了一下,才迈着如常的步子走到迟钟面前。
做父亲的没有漏掉自己女儿的小小情绪,加之从闻染清口中得知的自己缺席的生活,迟钟脸上满是疼惜与自责,有些说不出话。
“爸..”迟意较之以往的咋咋呼呼多了点稳重,她顿了一下,声线清冽成熟,“我来接你回家。”
这孩子,长大了不少。迟钟习惯性地想摸摸她头顶再像小时候那样抱抱她,顾及孩子大了,父女有别,终究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尽是温煦光华。
他不是那种太会表达的父亲,“你好像又瘦了,听染清说你的胃病严重了不少,不要光吃药,平时也要按时吃饭养胃护胃。”
说是轻松的,真正到了迟钟面前,迟意是有些紧绷的。
平时有宋言的唠叨叮嘱,谈槿的默默关怀,总还是替代不了唯一的亲人对自己久违的关心,只一下,迟意鼻子就忍不住有点酸酸的,对闻染清被提及的疑惑一闪而过,来不及思考。
“知道了,爸。”
“宋言给你准备了这些,宋叔叔也说想你了,他说改天来看您。”
迟钟跨过火盆,迟意上前扶住他的背,和监狱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和他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