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呼吸平缓了些，是两个人都可以感知到的，她久久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油烟机还在嗡嗡运转，却是盖不住说话的声音的，闻染清确实没有听见任何回答。

这种一开始就存在于心中不敢触碰的情况瞬间化作尖刺，她的心钝钝地痛着。如果迟意真的不开心..余生的自我困顿，合该是她的最终归宿。

这样想，闻染清敛了敛眸。

即使迟意看不见，还是露出了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她低声说：“是我不好..再过一小会，等气味不那么明显了，我就……”

迟意越听眉头越紧，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对闻染清撒谎，特别是这样的闻染清，掐一掐就要出水，咸咸涩涩的那种。

明明闻染清以前在她面前除了情/事时会哭，她现在却习惯性地想到了那一双红红的桃花眼泛着楚楚雾花，看着自己一瞬不瞬的样子。

她阖了两下眼帘，语气粗鲁地打断了她：“哪里那么多废话，我才不会有那么多顾虑。”

闻染清被这毫不相关的话凶了一下，错愕地停顿下来，鼻子还泛着酸，好一会，才想起是自己刚刚让她不要顾虑自己。

她又反应了一会，像是冬日的绚烂烟花此刻才在耳边炸响，有些不敢相信，低低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颤音比之某些时候有过之而不及，迟意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重新搁了搁下巴。

“都说了别废话。”

“就待一会，马上就出去了，煮个鱼汤这么久，很奇怪的。”

摩挲的地方肌肤不是很敏感，闻染清的心却重重跳了一下，呼吸起起伏伏，迟意平息下来，她也才平息下来。

室内的旖旎氛围刚挥散得差不多，玻璃门就被敲了敲，迟钟显然与迟意想到了一块，他边询问边拉开了门：“染清啊，做得什么时间这么久，迟意是不是不听你话了？她对你不好的地方你要和叔叔说，你不忍心说她，我替你说。”

锅里的鱼刚刚变色，闻染清脸上发热，乖顺地对他说：“没有的叔叔，小意很好的。”

迟钟叹了口气，“你啊，净会添乱。”

沉浸在闻染清对自己的评价中，迟意还没来得及往旁边挪远，就被自己父亲用无奈的眼神看了一眼，她张了张唇，身侧的手被一只葇荑轻轻按了按。

闻染清把汤锅的锅盖合上，定了定心神，柔声道：“她没添乱，我不太熟悉步骤，动作慢了一些，叔叔您别怪她。”

迟钟被探视时，与闻染清聊得几乎都是迟意，她才在这些年里，把十五岁那个夏天分别以后自己看不到的小迟意一点一点了解完整。字里行间，虽然没明说，迟钟最希冀的就是迟意能够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真诚、善良是他最看重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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