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此薪俸!何以养家?何以生活?下官…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税丁饿死吧?”
赵宝安这时抬头辩解道:
“大人!此事我钞关提举司也为难啊!巡检司兵丁不是我司吏员,我司没有明目发饷,大人明鉴啊!”
沐君白看着激动二人,缓缓站起来,走出船舱,立在围栏处,审视着下面的税丁。
缓缓问道:
“这就是…税丁敲诈盘剥百姓的理由?税丁盘剥百姓,全为养家糊口?”
盘剥所得,没有给你等主官分润孝敬?没有你等纵容默许?”
嘭~
沐君白拍了下栏杆,转身指着洛战水。
“纵容默许,上下勾结,沆瀣一气!饷银不足,你身为主官不能居中协调吗?
如此荒唐理由,竟然讲的义正辞严!简直笑话!以你轻车都尉的勋位,当真解决不了此事吗?”
沐君白问完洛战堂,又指向赵宝安。
“你身为税监吏目,如此乱象,不能向上呈文说明吗?唯唯诺诺,蝇营狗苟,你的文臣气节呢?”
洛战堂与赵宝安相顾无言。
沐君白转身看着下面税丁,问道:
“有人强征你们做税丁吗?”
一众税丁面面相觑,没有人作答。
嘭~
“既然当了税丁,衣食无着,家小难活,为何恋栈?有人强留你等吗?”沐君白拍栏质问道。
底下一众税丁闻言跪倒一地。
……
半晌,沐君白摇头叹息,问道:
“镇江码头力夫,每月能得钱多少?”
“嗯…”
洛战堂和赵宝安支支吾吾不能回答。
“老丈!你说!”
“这…”老艄公有些害怕犹豫。
“有我在此,老丈放心!你大胆说,莫怕!”沐君白安慰道。
艄公闻言缓缓开口道:
“大约…每日三十余文吧!日日劳动,每月能有一两银子”
“大户人家帮佣呢?”
“许有五、六百文!”
“酒楼、商行长工呢?”
“少则七百文,多则一两五钱!”
“普通百姓还有收入更高的吗?”
“白华京有织户,每年能积银近三十两,织工技艺出众者每月也能得工钱近一两!更有柏王府银作局的银匠,每月工食银高达三、四两!”
沐君白与老丈一问一答,洛战堂和赵宝安越听越惶恐。
沐君白看着一众税丁,质问道:
“不当税丁能饿死吗?”
满地的跪伏税丁不敢回答。
“呵!还是了,镇江钞关油水丰厚,当然舍不得离开!巧立名目,加征赋税,此陋习自古有之,你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嘭~
沐君白拍栏指斥:
“但是你们盘剥过甚,鱼肉百姓,今日被本官撞上了,算你们倒霉!
本官巡按地方,依律‘大案奏裁,小案立断’!
今日遇不法之事,本官现场裁断!你等全部开革,退械还家!”
“啊?“税丁们一片哀嚎。
“大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