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的林阅西把自己面朝下摔进沙发,又小心地转过身仰面躺着,她听着房门外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抬手抚上还未显怀的小腹——
难以想象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种子正在发芽。
如果林逢北知道自己作的恶终于开了花结了果——她心里涌起一阵反感——又嘲笑自己居然在设想不可能发生的事。
已经走进硝烟里的人还能如何呢。
彼时刚满十五岁的林家幺女,抖着手从门口军装笔挺的人手里接过了军士阵亡通知单,又咬着战栗的牙关道了谢——传递消息的军人还以为是因为过于悲痛——看着来访者的衣摆消失在墙角,才转身关了门。
整整两年了,她站在空荡的屋里,第一次觉得昏暗老旧的房间如此开阔敞亮。
羸弱到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砸得头晕目眩,她右手撑着玄关的衣架,弯着身体无声地簌簌掉着眼泪,血液因为过于激动迅速上涌,导致双腿都有些因为供血不足开始发麻。左手捏紧了黑色信封——ⅾаnмeI.oⓝe(danmei.one)
林阅西知道里面装着宣判她得到自由的裁决,
尽管这同时意味着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
……
惯性。
年轻的学生看着学校体检报告单上的“孕期54天”,突然想到了写在课本上的名词,国家生命保育系统第一时间向她的个人终端发送了孕检预约通知,这个属于生育福利和优生辅助的项目更让她有种不真实的荒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