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败给那狗日的末世,不想输给那些狗日的僵尸。
直到最后,她跟僵尸王同归于尽,她都可以骄傲的说一句,她没有输。
眼下,不过区区搞钱的问题,庄云黛就更不会屈服了。
不是有句话,叫背靠青山,不愁吃穿吗?
向阳村后面的那座野山,人迹罕至,资源丰富,四舍五入就是庄云黛的小金库了!
庄云黛干劲十足,再加上身体舒服了很多,她拿上那把豁了口的镰刀,在山脚水磨工夫的砍了根竹子。
有几个一大清早来山上割猪草的妇人,都有些咂舌的看着庄云黛。
小村子什么事都传得快,一晚上的功夫,庄文裕中毒去了县里这事,就传得村子里人尽皆知。
随之而扩散的,还有庄云黛大病之后,突然不傻了这事。
比起前者,还是庄云黛不傻了这事,更让人好奇。
有个胆子大些的,佯装去庄云黛附近砍猪草,顺势带着几分试探的开了口:“这不是庄老童生家的二丫吗?”
庄云黛在庄家排行老二,村子里有些人跟着庄家人喊她傻丫取笑。但也有些厚道的,按照庄云黛在庄家的排行,喊她二丫。
尤其是像现在,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庄家的傻丫不傻了,再叫人家傻丫,好像也不太合适了。
庄云黛笑盈盈的:“这不是村北头的红秀婶子吗?”
杨红秀「哎呦」一声:“二丫还记得我呢?”
庄云黛腼腆一笑:“怎么不记得啊?我对红秀婶子,印象可太深刻了。”
杨红秀脸上闪过一抹自得来。
庄云黛温温柔柔的笑了下:“——因为我尤其记得红秀婶子,得赶紧去看看大夫了啊。”
这话说的,杨红秀脸立刻拉了下来,生气道:“不是我说二丫,你这咋说话呢!怎么还咒人呢!”
旁边一起割猪草的几个妇人也吃了一惊。
庄云黛笑得无比纯良:“红秀婶子忘了?你从前给过我一块干饼。”
杨红秀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强笑道:“哎,婶子倒是不记得了。”
庄云黛慢悠悠道:“我先前傻的时候,只是不会表达,但并不代表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清楚,婶子把那干饼给我的时候,「不小心」把干饼丢到了地上的泥里,然后笑着跟我说,手抖了,傻子就只配吃沾了泥的东西呢——”
庄云黛关切道:“婶子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手就开始抖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是不是得去看看大夫啊?”
杨红秀脸上有些撑不住,无法面对旁边那几个一起割猪草的妇人那意味深长的视线。
她有些狼狈道:“哎,哎——你那时候不是还傻着么,肯定记错了!”
杨红秀胡乱的把割好的猪草一拢,往背后的草篓里一放,“不早了,我得赶紧家去做饭了!”
说完,逃也似的溜了。
庄云黛嗤笑一声,没理会杨红秀,拖着那一截长长的竹子,同剩下那几名妇人笑道:“婶子们,我还得去给弟弟妹妹准备早饭,就不跟婶子们唠嗑了,先回了。”
旁的妇人见庄云黛行动如常人,眼神澄澈,言语中行止有度,却也不是一昧避让,甚至先前还能把杨红秀给怼跑了。几人一时间都有些啧啧称奇,心里都在嘀咕。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说明什么,说明庄云黛就是个有福之人啊!
这几个打猪草的妇人一下子热络起来:“哎,快回吧,二丫真是个懂得照顾弟妹的好孩子。”
庄云黛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拖着那截长长的竹子,回了破败的小院。
这小院是在向阳村的西头,离着村人聚居的地方其实有段距离,反倒是离着山脚更近些。
庄云黛回去的时候,天色尚早,庄云期跟庄云彤两个小家伙还没起床。
庄云黛放下那根长长的竹子,又费了老大功夫,把竹子从竹节处砍成了几段,勉强可以用来充当器皿。
总不能每次喝汤她们姐弟三个都捧着那个陶罐喝吧。
做完这些,庄云黛又把她先前去砍竹子时采的一些草药跟先前顺手挖的蚯蚓用石头捣碎,又搀了些水,捏成了一团一团的丸子。
庄云期这会儿醒了,迷迷蒙蒙的,揉着眼出来,见庄云黛在院子里忙活,叫了一声:“大姐。”
庄云黛同庄云期比了个「嘘」的动作:“彤彤还在睡呢……你在家守着她,我出去一趟。”
庄云期懂事的应了一声,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大姐你干什么去啊?”
庄云黛嘿嘿笑了两声,将她刚才搓成的草药蚯蚓团子放到竹节筒里:“给咱们弄早饭去!”
时值夏末,天长得很,虽说这会儿天色已完全放亮,但细细算下来,也就才卯时正刻。
换成庄云黛比较熟悉的二十四小时计时法,也就是早上六点。
但这会儿是一日之中难得的凉爽十分,庄户人家里炊烟已经升了起来,准备用过早饭后下地干活了。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炊烟渺渺,间闻人声。
庄云黛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眼神澄亮。
这就是末世时想都不敢想的悠然日常。